“子玉,你怎麽还是告诉月之了”
杜文清见谢彦还是来了后,有些不悦的对杜子玉道。
“子玉没说,是我逼他说的,您不要责怪他。”
谢彦替杜子玉解释了一句,便要求看看杜文清的手。
虽然谢彦不是学医的,但他们家以前的老管家,对跌打损伤这一块很在行,还是祖传的,只是不知他为何没有将其当成主业,而是当了管家。
谢彦小时候觉得,咔嚓一声就能把脱臼的胳膊接上这手艺很酷,便一有机会就跟在老管家身边看他给谢家的亲戚朋友治伤。
谢家那些亲戚朋友对老管家的这门绝活,比对医院的医生还信任,因此但凡有个跌打损伤,从来不去医院,都是直接去谢彦家请老管家帮忙治。
老管家很疼谢彦,见他感兴趣,便也很认真的教他。
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谢彦也就将老管家这门绝活学了个七七八八。
杜文清的伤虽然说是被贤王身边的太医处理过了,但却并没有得到最好的处理,不知是那位太医不擅长治疗跌打损伤,还是故意为之,总之按现在这个处理方法,就算等杜文清的伤好了,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比如手指不灵活,写字手抖等情况。要是普通人这样,最多也就生活有些不便,但杜文清的手,绝对不能留下后遗症。
“老师,我小时候,曾跟着我家隔壁的梁大爷学过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方法,您要是相信我,我想给您的伤重新处理一下,不然以现在的处理方式,一定会留下后遗症。”
谢彦口中的梁大爷,是柳如烟已故的表舅,柳如烟是在家乡受灾后,全家都死了才一路逃难来老榆树村投奔他表舅的,后来无儿无女的梁大爷过世时,也是柳如烟给送的终。
梁大爷确实会治疗跌打损伤,杜文清以前去替原主父母操办丧事的时候,甚至还见过他,所以他并没怀疑谢彦是在说谎,只是谢彦从来没跟他说过,他还会治疗跌打损伤。
不过这也没什麽不能理解的,毕竟会读书的人,在学其它东西的时候,也会比别人学的更快,就比如谢彦能把饭菜做的那麽精细和好吃一样。
“老师自然信你。”杜文清说罢,毫不犹豫的把右手伸向他,让他随便治。
谢彦却不敢随便,这只手何其珍贵,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就他也配
谢彦检查完杜文清的伤势后,发现他对自己下手还真够狠的,谢彦觉得要是不仔细治,龙泉居士这只手,恐怕就真要废了。
不过也正因杜文清下手如此重,原本还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的贤王,才无法再逼迫杜文清给他写字。
谢彦替杜文清把伤处重新处理后,又让杜子玉去找一些修理干净毛刺的短竹片过来,给他的右手仔细做了固定,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独自去了街上。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上不止多了不少药包,还有一条乌鱼和一小袋精米。
谢彦先去书院厨房熬了药,另外还煮了一锅直冒香气的墨鱼片粥回来,他让杜文清先喝了药,然后又让他喝粥,而谢彦自己则又开始忙着捣鼓那些剩下的药。
杜文清看着忙前忙后的谢彦,又看了眼正看着那锅乌鱼片粥快流口水的杜子玉,有那麽一瞬间,杜文清觉得,怎麽关键时刻,自己亲儿子还不如谢彦有用。
不过作为一个慈父,他也做不到无视自己儿子那馋猫相,而且这一大锅粥他一个人也喝不完,于是他让杜子玉再去拿两个碗来,给他和谢彦各盛了一碗。
本来谢彦没打算吃,毕竟他并不爱吃病号饭,但他要是不吃,估计都快流口水的杜子玉也不好意思吃,于是就陪他喝了碗粥,之后又去捣鼓那些买回来的药。
捣鼓了半天后,谢彦才把做好的像是膏状的东西,装在一个小瓷瓶里,留着给杜文清下次换药时外敷用的。
谢彦临走前跟杜文清说,之后每天都会过来替他换药。
杜文清让他不必麻烦,说自己找大夫来换就行,但谢彦不放心,怕大夫在换药过后,固定伤处时不仔细。
杜文清却担心这样会让他读书分心。
谢彦让他放心,还说每日过来时有不清楚的地方,正好可以就近请教杜文清。
杜文清觉得这样倒是个好办法,于是便同意了。
谢彦离开书院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县衙一趟,因为县衙后院现在还住着贤王,所以衙门周围有不少人把守巡逻,没有要事根本不让靠近。
谢彦自然也靠近不了,因此他只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临回家前,谢彦去买了一些白糖,他记得家里熬糖色要用的糖应该快用完了吧。
谢彦不知道的是,自认为现在在贤王眼中只是一粒浮尘的他,却成了贤王与心腹谈及的对象。
“王爷,老奴已经核实过了,之前魏相的人传回的消息属实,沈金戈确实是在这龙泉县被陛下的人找到的,只是她头伤被治好后,就抛弃了自己丈夫和儿子,连京城都没回,直接去了南越边境军营。”
一直跟在贤王玄容身边伺候的赵公公赵仁,把查到的有关沈金戈的消息向玄容禀报。
玄容斜靠在塌上,双目微合,修长的手指穿插在自己那一头又长又黑又丝滑的头发里,五根手指像梳子一样,从上到下一梳到底,头发一点都不带打结的,丝滑的不能再丝滑。
他应该是很喜欢自己头发的手感,所以一直重複着这个动作,许久才轻嗤道:
“事情要是如你说的这麽简单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