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人不懂事,丫鬟婆子也不懂事吗?”
元良良回头,看到许昕蕊,笑容顿时没了。“侧妃娘娘也来逗鱼儿呢,那良儿给侧妃娘娘挪个地儿可好?”说着,她招呼菡萏院的一干人绕到另一边的鱼池。
许昕蕊看着她发间在阳光下闪闪夺目的凤穿牡丹金簪,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大声说:“要皇子府的奴才各个都像菡萏院这样不重规矩上蹿下跳,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置殿下威严何在?良夫人不是不知殿下最重规矩的吧?”
元良良听她搬出殿下,心里不顺,回头冷脸说:“喂个鱼就不重规矩了?本夫人就喂了,你待如何?”
许昕蕊没想到她如今都敢反驳自己。她……这是恃宠而骄吗?侧妃娘娘知道自己这要怂了,从此必定在皇子府无颜待下去,于是梗着脖子,声音冷硬道:“良夫人莫不是忘了调香?来人,去把王总管叫来,让他多带点人手。”
许昕蕊的话,把菡萏院一干下人吓得魂不附体,元良良将人护在身后,心里也忐忑。
王子福回头冲良夫人眨眨眼,又冲许侧妃行礼说:“说来都是奴才的错,不该劳烦良夫人院里的人帮奴才守鱼池。这不奴才也是不得已,这鱼池刚建完,清池喂鱼好多活都没找到帮手,良夫人就说要借奴才人,奴才便答应了。”
这明摆着王子福在配合良夫人。一个侍妾竟能如此张牙舞爪,比她这个侧妃还张扬!
许昕蕊心里恼恨,想到殿下,试探问:“不知殿下可同意?”
王总管自是不敢拿殿下骗侧妃,他低下头,琢磨着要怎么办好。
元良良见王总管沉默,心想人家都讲义气,她这时候装鸵鸟似乎说不过去,于是一脸理所当然模样说:“殿下自是同意。”她打算先吓退许侧妃,过后再回去吹两下枕边风,这事就过去了。
没曾想,许昕蕊提出找殿下。
元良良经过调香等人被罚一事,她知道,殿下再宠她,也是有原则的。连忙说:“殿下最近着实有些忙,这种小事,就不必劳驾殿下了吧?”
许昕蕊其实也有点忐忑,一听这话,良夫人不自信,她心里就有底了。今日殿下还非见不可了!
四殿下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后院家事,他听许侧妃讲完菡萏院下人是如何不懂规矩,王总管还偏颇良夫人,他一言不发去看他的良夫人。
许侧妃见殿下一脸肃色,心里畅快,又加一句:“良夫人说,殿下同意的。请问殿下这是真的吗?”
四殿下目光沉沉凝视良夫人,道:“本殿不知此事。”
王子福的头低得更低了。他原想着帮良夫人,是能肯定殿下对良夫人的用心,日后对他也是好的。但眼下,王子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元良良抱歉看看王子福,抬头又看看殿下,她着急上前一步:“殿下,良儿带着人喂个鱼怎么了?”
殿下脸色依旧不好看,他还不说话。那冷漠寡淡的神情仿佛她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元良良心里有点堵,重要的规矩比她重要就算了,她带着下人去喂个鱼这么一点小规矩都要被管,她还算什么宠妾?
“殿下!”娇媚媚气哼哼一声唤。这也是没规矩,要罚就罚好了!
许侧妃刚开始得意,马上又感觉要遭。
果见四殿下表情不变,说出的话却是谁都知道是偏着良夫人的:“夫人喂个鱼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小事,侧妃以后还是别拿到本殿跟前来说了。也徒增了自个烦恼。”
许昕蕊面色惨白道“是”,她冷眼去瞥元良良,只见良夫人捂嘴轻笑,在她看来那真是一脸猖狂。
元良良还想冲侧妃做鬼脸,奈何殿下还注视着她。她正襟危站,只是喂鱼喂得有点久,又一路走到书房,一直站到现在,她有点站不住,不觉身体摇晃了两下。
四殿下看她嘟嘴委屈的表情,想到昨日深夜菡萏院内室的旖旎,他让她别停,她就是这样瞧着他,娇柔喊他:“殿下。”
许昕蕊抬头就看到殿下瞧着良夫人,眼里竟然毫不掩饰流露着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渴望。许昕蕊想到自己,殿下还一次都未进过她的房,她可是太仆寺卿嫡长女,可是他的侧妃!
“殿下,良夫人竟以您的名义撒谎,该如何惩戒?”
许侧妃明知这话相当于是在为难殿下,她还是气不过开了口。
元良良心中一跳,怒瞪许侧妃。转而再去瞧殿下,发现殿下也正望着她。
殿下道:“就让良夫人在这里面壁思过,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离开。”
元良良松口气。这惩罚有相当于没有嘛,那她现在就认错,是不是现在就能走?良夫人找了面余光能看清殿下面容的墙,跟条柳枝似的靠墙站着,她才不认错,什么时候殿下跟她回菡萏院,她再认错好了。
许侧妃也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恨极。她恨殿下心中没有自己,恨殿下表面一派公平,实则满心满眼都是偏着良夫人。她更恨t良夫人,世上怎会有这种厚颜无耻的妖女,她究竟用了什么妖术勾走了殿下的心?哪怕她此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殿下的视线还是会不时望过去。那扭捏作态的女人,就连面壁都不安生,还想着勾引殿下。
殿下道:“既然菡萏院奴才喜欢喂鱼,那索性都去帮着王总管喂鱼去吧。王子福,另外操持鱼池的下人你也别找了,菡萏院一众人归你差遣。”
这话咋听上去还是件好事。元良良就想,这样一来以后她想吃虾吃鳖岂不是任她挑选?她万分欣喜望着殿下,还冲殿下飞了两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