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残废最近一直拉着张死人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看着就倒胃口。】
【可怜我啊,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居然要围在这么个病痨鬼身边伺候……看样子也没几日可活了,不若趁他还没死,多下点药,回头和林姐姐一道儿把他干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住口!”李锦绣实在听不下去了,看着容成宣面无人色的脸,又看了看小师妹人比花娇的脸,只觉得分外刺眼,“你自己不知廉耻便罢,何必还要拉上别人?”
“我怎么不知廉耻了?”小师妹气鼓鼓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挽着容成宣的手臂撒娇,“宣哥,小山骂我,你快帮我教训他啊!”
容成宣面无表情,被摇晃了几下,像是风中飘烛,看起来比死人死得更透彻,只有望向李锦绣时,眼里才泛起一丝涟漪。
“跟我走!”李锦绣大步流星走了上前,抓起屏风上搭的披风,往容成宣身上一披,然后飞快一裹,见小师妹阻止,他也毫不客气,直接施法将她推开,厉声道,“你这个毒妇!”
小师妹被推倒在地,捂着胳膊娇斥一声:“你竟然敢推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上峰告诉师伯?”
“若是师伯知道你强抢容成宣,怕是要剥了你的皮!”
李锦绣现在听不得任何人跟他提及江寒溯,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怕江寒溯?
羞愤之下,一把将容成宣背了起来,李锦绣冷冷道:“好啊,你现在就去!我倒是也有好多话,想和大师兄说道说道!”
“你什么意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然是你跟林姑娘之间的好事!”李锦绣落下这么一句,就背起容成宣夺门而出。
他如今有了师尊半身的修为,一路畅通无阻,根本就没人拦得住他。
迎面吹来的山风冰冷刺骨,刺得他眼眶生疼,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锦绣,你原谅师兄了,是不是?”容成宣把脸埋在李锦绣的颈窝,滚|烫的泪水簌簌滚落下来,声音哽咽,“你现在是要带师兄私奔么?”
“闭嘴!”李锦绣怒斥,“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脚下生风,很快就逃下了山。
多年之前是他一步一步,把容成宣背上仙山的,如今又是他亲自把人背下来的。
他再也不要回来了。
……
寝殿里一片狼藉。
江寒溯换下了脏衣服,特意挑了身锦绣最喜欢的一套,慢条斯理系着腰带,脚下很大一滩血,一把剑直直扎在地上,一旁的血泊里还躺着一只鹿角,同样鲜血淋漓。
殿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还有一股古怪的气味,隐隐还能听见闷闷的声音,以及噗嗤噗嗤的诡异响声。
许久未用的木马,此刻正原地跑得风驰电掣,锁链将马背上的小鹿紧紧捆住,鲜红的血从马鞍上淌了下来,地上早已聚集了一大滩。
“我近来光顾着收拾别人,倒是忘记收拾你了。”
江寒溯将腰带系好,还特意系上了一个小香囊,这是锦绣此前给他亲手做的,他一直舍不得戴,余光淡漠地瞥了一眼,被琴弦一圈圈把嘴紧密缠绕住的小鹿,冷笑一声,“畜生就是畜生,不分场合地|情,既然你这么想要,我便把这马赏给你。”
“你放心,我答应过师尊要善待你,便不会杀你。只不过,这马身上下了咒。”江寒溯道,“五天之后,若你还没死,此事就此作罢,你我还是师兄弟。”
“若你撑不过去,不幸惨死,那师兄到时候亲自为你挖坟立碑。”
语罢,他看也不看满眼绝望的小鹿,抬步出了殿门。
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小师妹在人堆里哭天抢地,说小山打伤了她,还强抢了容成宣,哭得梨花带雨,一头扑在林姑娘怀里。
江寒溯听闻此话,只觉得一瞬间心脏被利刃穿透,痛彻心扉。
他合了合眸,眼泪慢慢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