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更加沙哑了。
“嗯,你,你去吧。”
容成宣心神一乱,赶紧错开了目光,心道,这种调|情手段确实有当年小师弟的几分影子,手也慢慢松开了。
李锦绣目光四下逡巡,问他:“盆呢?”
在得到了容成宣的指示后,李锦绣坦然自若走过去拿起盆,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师兄你也别闲着,快把衣服脱了,钻被窝里等着!”
容成宣不作声。
人也已经走到了门外,等容成宣现异常时,已经晚了,房门咚的一声从外关上,紧接着是木盆落地的闷响,李锦绣快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把大锁,卡擦一声把房门锁了,还唰唰唰在房门左右贴满了“禁符”。
“师兄见谅!强扭的瓜不甜!师兄已经有小师姐了,若和我在一起,那我成什么人了?”
“小山!”
“对,就是小三!”李锦绣站门边暗暗点了点头,又压低声儿道,“低声些,低声些,我当小三不光彩,师兄背着小师姐跟我偷|情,难道就光彩吗?我知师兄并非蓄意为之,而是中了药,但小师姐或许不这么认为!”
顿了顿,不等容成宣开口,李锦绣又飞快落下几句:“既然燕师兄吃了一整瓶药都不会死,想来三师兄也不会有什么事,我信得过三师兄,就此告退,回头再向师兄赔罪!”
然后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气得房里的容成宣立马起身要追,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衣服脱了,就剩条薄薄的绸裤,药效使然,裤子几乎要撑破了,实在难看。
就是这么一耽搁,脚步声已经远去。
“混账东西!”容成宣面色一沉,一掌劈碎了床头柜,恼怒道,“他先是骗了燕雨真,后又骗了我!”
“这个撒谎不眨眼的小骗子!”
眼尾余光瞥见李锦绣留在房里的外袍时,容成宣眸色一沉,隔空一把抓了过来,看着皱皱巴巴揉成一团的外袍,鬼使神差拿近轻嗅。
竟一点汗味都没有,反而隐隐散着一股淡淡的合欢花的香味。
山中没有合欢树,寻常也没见小师弟身上佩戴什么香囊,荷包之类熏染衣物的佩饰,更没听说他用香料,毕竟不是什么爱美的女儿家。
难不成小师弟竟是传闻中的纯阳之体?
想到此处,容成宣竟消了几分怒气,事情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呢。
而他口中的小骗子,此刻正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脚都不沾地,在茫茫夜色中直往师尊所住的峰头冲去。
他知道在容成宣那里耽搁久了,就以师尊的度,只怕早就回到了寝殿,说不准把门锁都换了……不不不,师尊的寝殿没有门锁,只有结界!
还没跑至半峰腰,远远就被一道儿白影挡住了去路,李锦绣放慢了脚步,定睛一看,那白影正是师尊!
此刻站在上峰唯一的小道上,束手而立,一袭白衣在茫茫夜色中,显得如风似雾,虚无缥缈,头顶乌云遮月,光线昏暗,可师尊却似有金身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闪闪光。
夜色已深,露水沾湿|了师尊的头,还有一片衣衫,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但李锦绣分明感觉到师尊被一股如潮水般汹涌的落寞和伤怀笼罩,整个人散出浓烈的悲戚。
师尊在等他吗?
如果今晚他一直陪在容成宣的身边,师尊是不是要站在上峰唯一的通道上,等他一夜?
李锦绣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一些零星的画面,画面中师尊也是这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跟夜中的树一样沉静,看着他坐在容成宣的病床边,守了一夜又一夜。
那些错乱的画面,最终和眼前的师尊重叠了。
“啊,师,师尊!”李锦绣故作镇定,三步并两步快冲了上前,本想拽住师尊的衣袖,好好撒撒娇糊弄一下。
可却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