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么一出,边榆本以为苏珉沅真要面试也得图个大的,怎么都没想到一开口只是个助理。
让苏珉沅来当助理实在是屈才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放眼整个宁淮,除了边榆这里大概也不会有别人敢收下苏珉沅,即便苏珉沅再有才能,总不能真让苏珉沅去要饭吧。
边榆拿起简历随便翻了翻。
苏珉沅当真将自己过去的半辈子都罗列在这份纸上,生怕边榆不了解似的,甚至将自己的拿手菜是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其中还有几道菜是因为边榆才学这种事儿都有特别标注。
越看越想笑,是气笑的。
“苏珉沅。”边榆叫他,“你是真的有病。”
苏珉沅跟着笑了起来,一如从前那样应声:“是啊,病入膏肓。”
边瑜:“我不缺助理。”
意料之中,苏珉沅想。
本以为又要吃个闭门羹,然而边瑜又跟了一句:“倒是缺个司机。”
多少有点侮辱人的意思,然而苏珉沅缺没有任何不悦,答应得很痛快。
“好啊。”
(正文完)
带着寒意的春风被热烘烘的空调抵挡在旋转门之外,今天酒店前天上班的是一个刚来一周的小姑娘,低声哼着歌摆弄着一个古朴的花瓶。
里面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玫瑰,小姑娘说:“每天一支都攒这么多了,再这么下去瓶子都快装不下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先前到的花枯萎。”
“看着就行了,别多说。”一旁主管正在本子上写着字,头也不抬地提醒着。
小姑娘暗暗吐着舌头嘀咕:“贵的花就是好啊,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说完她抬头看向门口,似乎在翘首以盼着什么人。
这声嘀咕自然落到了主管的耳朵里,但是主管没有出声,只是眉眼笑了笑假装没听见。
这花本来是送到楼上套房的,可惜从来没能进得了电梯,正主不收,经理也不敢真的扔了,一来二去就成了前台的景观。楼上那位见着了没说什么,经理全当默许就一直如此处理着,便让前台沾了光。
花是好花,每日空运过来最新鲜的,虽然一天只有一支,一来二去也攒了不少。
昨天夜里下了雨,这会儿外面的路还是湿漉漉的,阳光照在上面泛着耀眼的金色,这时一辆车停在了门口,驾驶位门开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色西装没什么特点,却被那个人修长笔直的身形托出了一副贵气,尤其是那张出挑的脸,方一出现在酒店门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电梯叮地响了一声,里面的人刚出来守在门口的经理就迎了上去,前台里面还在写字的主管立刻放下笔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前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新来的小姑娘见此有样学样。
头虽半低,视线余光却一直飘着来人,可惜只看见那人吊儿郎当插着兜的手,脸是一点都没看见。
直到人出了门,酒店的众多工作人员才齐齐抬起头。
主管重新坐回去继续写东西,小姑娘忍了忍最终没忍住,问:“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主管鼻尖稍顿,想了想觉得小姑娘知道也好,别一不小心莽撞惹了人,但又不想过于郑重吓着人,遂继续等着笔,漫不经心地说:“老板。”
“什么?”小姑娘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了一点,有种风好大我没听清的感觉。
“老板。”主管将对完的记录合上,“确切的说是老板之一,等会儿许经理回来你让他五楼的5019看看,那边有客人投诉说卫生间有异味。”
说完主管刚要走,却发现小姑娘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主管疑惑地刚想问,小姑娘却捧着脸。
“你……”主管犹豫了一下,“其实麻雀变凤凰这种事儿都只是小说。”
一般到这家酒店入住的非富即贵,时间久了难保没有人动歪心思。她本想再劝几句,怕小姑娘一个想不开走了歪路,这种事儿她见多了,却在这时,小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外早已空荡荡的酒店大门,说:“我要是有钱,也找个这么帅的司机!”
主管:“……”
敢情是看上了司机?
车子以时速40公里平稳地往前走着,在不知第几次被超车后,边榆忍无可忍:“你驾照不会是买的吧?”
苏珉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次通过,我觉得我驾驶技术还行。”
话虽如此,车速却越来越慢了,最后停在白线前,灯黄了。
身后是一声急促的鸣笛,那车也是倒霉,到了白实线的地方变道都没办法,只能硬生生跟在身后无能地发泄着怒火。
虽然对于苏珉沅的行径边榆也是不爽,但是对于身后一直摁喇叭的他更是不爽,眼看着信号灯上的数字跳到零,信号灯绿了边榆却摁住苏珉沅的肩膀,在苏珉沅疑惑的表情里慢慢摸上了他的耳朵。
苏珉沅浑身一僵,踩油门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就这样摩挲着过了不知道多久,边榆忽然收回手指嗤笑一声:“绿灯闪了。”
车子骤然起步,后轮过线的瞬间灯变红了,刹车声骤然响起,边榆仿佛看见后车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心情颇好地吹了个口哨,降下车窗冲着后车比了个中指。
苏珉沅看着边榆一系列动作笑出声,在重新进入车流时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得这里掉头不方便,不然想直接带着你去酒店。”
“碰一下就开房?那你可真好泡。”
边榆说得漫不经心,苏珉沅看了眼后视镜:“不碰也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