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即将触柱之时,那反应快些的宫女将人撞开,没有成功。
殿中文臣居多,这样以死明志的事不多见,俱吓得怔愣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胶着之时,外面有内侍着急忙慌进来禀报。
待听完,皇贵妃的脸比墨还黑,连说了几个好字。
正待号施令,将闹事之人全部下狱。
岂料殿中不知是谁先带头跪下,“请陛下和皇贵妃安抚民心,稍后再议。”
皇贵妃脸上的错愕不是假的,只一瞬,更为愤怒。
只是还未怒,又有内侍进来奏报宫外情况。
“……已然死了几十人,且误伤十多位学子……”
“那些书生怎么敢如此放肆?”
皇贵妃气急,也顾不上乾安帝在一旁如何,只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都拂到地下撒气。
“娘娘,那些学子都犟,不敢再如此了呀。”
“事已至此,请娘娘将太子和薛氏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派人平息那些文人的怒火才是啊。”
“是啊……”
“是啊……”
贩夫走卒,老弱妇幼,这些可以不在乎,可那些学子,不仅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在各处也有不少影响。
读书人自古便得罪不得。
皇贵妃可以在朝堂中一人独大,随意捂嘴,可堵不住天下最有文化学识人的嘴啊。
口诛笔伐,不亚于刀枪。
再暴虐的人,也顶不住这般压力。
是以,皇贵妃再专横,也不得不低头。
薛扶泠虚弱的躺在地上,嘴角微微扬着。
还好,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天下百姓相信裴骁是无辜的。
薛扶泠依旧被押送回女牢,至于外面的事,无人告知她。
而日子就这么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就在她觉得自己好似快撑不住之时,女牢的牢头突然将门打开,惊喜的冲她喊:“娘娘,月氏国灭了。”
薛扶泠没有多大的触动,常日的艰苦和身体的疼痛,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牢头又高声重复一遍,说裴骁打了胜仗,薛扶泠才如梦初醒般坐起。
“你说什么?”
“边关传来捷报,太子连破月氏十二城,于一月前直驱月氏王都,生擒月氏王夏侯琅,收复失地……”
“……裴骁还活着?”
薛扶泠有些麻木,她只想确认关心的人是否安然无恙。
“太子好好的,听说再有三两日,便会班师回朝……”
得到答案,薛扶泠一时悲喜交加,不知何滋味。
耳边女牢头念叨的声音不太真切,眼前模糊的景象倒悬,她又变成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放肆大笑。
报信的女牢头一时被吓住,待刚想安慰,又见人冷不丁直直往后倾倒,将她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