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也是如出一辙的硬。”
听到上面说起薛家人,薛扶泠难得的松了神色。
见她不解,祝幡上前解释。
“薛策薛大人自从知道此事,联合沛国公世子等人日日上书为太子辩白。”
她便知道兄长也不会轻易相信裴骁会叛国。
只是……
“娘娘放心,薛大人有临安长公主和湖阳郡主作保,只是被革职在家,并无罪责。”
想是知道薛扶泠担心什么,祝幡也说的详细。
闻听这话,薛扶泠心中一松,兄长无事便好,若是同样被牵连其中,她当真不知该如何解救。
皇贵妃冷眼看着下面,此时身边的内侍也取了笔墨来。
“陛下最是仁慈,可你若是不配合,那本宫只好用些手段。”
皇贵妃的语调依旧温柔无比,只是说出的话却无甚温度。
“你们去,按住她写。”
祝幡跪下急切大呼:“娘娘不可,这不是强逼人认罪么?”
皇贵妃眸中含笑,声音严厉,“太子叛国,朝中皆知,祝大人一再为罪臣辩白,岂不是与罪人同谋?如此,本宫倒可以先治了你的罪才是。”
对祝幡的隐忍不代表会一直纵容他,今日正好是个突破口,这块又硬又柴的骨头,正好一并除去。
没了他,朝政便能彻底掌握到她手中,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她正挥手想叫人将祝幡拖下去,岂料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新任御史樊颌站了出来。
“启禀皇贵妃娘娘,祝大人并无错处,只是怜悯此女坚毅,除此之外,祝大人兢兢业业,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若一味因小事处置,只怕会寒了我等臣子的心呐。”
身为御史,本该比这位太子嫔妃和祝幡更加正直,秉公直言。
可他不是迂腐之人,朝中激烈反对给太子定罪之人,皆被皇贵妃一干人革了职,治了罪,他的前身,前御史张盏,前几日为了反抗皇贵妃专政,在殿中当场触柱而亡。
血泪的教训,叫他若无这点眼色,只怕也早已化成枯骨黄土了。
只是,到底钦佩此二人之坚毅果敢,薛扶泠他不敢,祝幡倒是能大着胆子救一救,所以才有这一说。
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权势,被一再反驳,皇贵妃到底皱了眉。
只不过气归气,她也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也不会和两个文臣计较,毕竟还在乎声名。
不过……
“祝大人年老,刚才说了些失心疯的话,本宫也不计较,今日便特许祝大人回家休养。”
内侍闻言,也不顾其他,直直拖住祝幡下去了。
眼见着皇贵妃身边的两个宫女拿着纸笔靠近,薛扶泠整整衣衫,竟从容道:“自然该的。”
座上之人闻言,满眼都是对她突然开窍的轻蔑和嘲弄。
“不必笔墨,我自以血为墨。”
说着,便见她咬破指尖,一一书写。
殿上之人,俱是皇贵妃一党,除了哼哼唧唧说不出话的乾安帝之外,皆是翘期盼期盼着薛扶泠的罪己诏写成。
毕竟,这是皇贵妃夺权重要的一环,此后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听政产生异议了,怎会不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