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恭毕敬地将手里保存得极好的两个红本本递到谢南和眼前道:“谢先生,这就是您和沈哥的结婚证。”
谢南和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沈弋,道谢过后便接过来拿到眼前细致翻看,还真是,他两竟然结婚一年多了。
虽然他失忆了,但他看到照片那一刻就确定那是自己,照片上的他看起来有点青涩,眼里满是对未来的希望,旁边的沈弋表情有点严肃,但细看就会发现他好像是有点拘谨,眼尾余光撇向谢南和,这张属于两人的证件照看起来很是有爱。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久得就连站在旁边的施裴都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毛,还好最后笑着将结婚证递回给了施裴,感叹道:“这张照片拍得还挺好看。”
施裴终于放下了心。
这时沈弋适时问道:“怎么样,谢先生这回信我不是骗子了吗?”听着并不像是生气,倒像是调侃。
“信了。”谢南和浅笑答道。
“那可以问问你怎么会被赌场追杀了吗?”沈弋再次问道,语气里没有责问的意思,给人感觉更多的是关心。
谢南和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好像失忆了,当时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赌场,还被一群大汉围着讨债,当时感觉有点不妙就跑了。”
沈弋眉头紧锁,郑重问道:“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谢南和挑眉看向沈弋:“只记得我的名字,我刚醒来时没认出你,你好像也很淡定,我觉得医院应该已经出具了我记忆可能损伤的报告。”眼里有着戏谑之意,他倒是不介意陪着演戏,但是偶尔戳破一些事情也蛮有趣的。
然而沈弋并没有按照谢南和所想的露出惊慌神情,沉吟回道:“嗯,医院说你大脑遭受过重击,可能会导致你失忆。”
谢南和也不失望,反而更加激发了兴趣,太过简单的游戏总是让人容易感觉到疲倦,他转而提起那些赌场的打手:“那些人当时应该追到我了吧,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
沈弋温声答道:“没有,当时正值晚高峰,你跑过那条街道以后才晕的,他们被红绿灯耽搁没追上。”
谢南和想着确实是,自己当时也是打着让红绿灯以及过往车辆帮着自己挡一挡的想法的,可是真实现了还挺魔幻的,毕竟那伙人看着也不是个遵纪守法的。
“那他们还真挺遵守交通规则的。”他失笑调侃,又想起还没对沈弋道谢,连忙道,“啊……谢谢你救了我。”
“你不用和我说谢谢。”沈弋眉头微皱,轻声道,他好像在为谢南和的客气伤脑经。
谢南和轻笑,也不在这件事上多做辩解,“你能和我说说,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虽然沈弋和他的事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是总会在沈弋的描述中得到一点信息,以及沈弋对他的态度。
现在看来,沈弋好像很关心他,但是他不信,不信爱一个人不会知道他去赌场干嘛,不会不知道他在赌场厮混半月有余。
沈弋后面对他的评价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对他的介绍只有寥寥几句,并且都是那种在派出所或者是求职简历上能看到的东西,比如他多少岁,于去年毕业于星海电影学院之类的,不夹杂一点私人情绪,这不是对待伴侣的态度。
可如今,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就单单那句“你为什么会被赌场追杀”他郑重地问了两遍。
这样的对比就很有意思了!
不过他也没多问,真相还是要一点一点挖掘才有趣。
之后他得到医院允许可以出院以后便被沈弋带着回他家,他有点好奇地问沈弋他是孤儿吗?为什么他在医院这么久都没见过父母?
沈弋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带着浓厚的厌恶道:“他们不配做你的父母。”
谢南和笑想:看来,自家爹妈是对混蛋啊!
不过他也不再多问,时间还长,若是有缘,无论这对父母是好是坏他总会见到的,他好像有点过于无所谓了,不仅对父母,甚至他对自己的过往好像也没有太有探究欲……这样看来他好像是一个有点凉薄的人。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谢南和颇有点兴味地望着窗外,人生百态在他眼中一一闪过,他在观察着人生百态,却将自己隔绝在外。
“看什么呢?”
谢南和转身回去看向沈弋,浅笑着道:“外面很热闹。”
沈弋看着他往外面望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卖红薯的小贩,他看了一下谢南和叫施裴停了车,开门迈着长腿向那个小贩走过去。
“你老板去干什么了?”他有点不解地问施裴。
“沈哥可能去买红薯了。”
闻言谢南和唇角忍不住扯了一下,低笑道:“他还喜欢吃这个呢?”说着也跟着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到沈弋迈着长腿已经在往回走了,男人身穿驼色风衣外套,里面更是奢侈品牌的昂贵定制西装,手里却拿着一个很有烟火气息的红薯,即使这样不显得突兀,那红薯倒像是什么时尚单品。
他不会是个模特吧,谢南和突发奇想猜到,不过还真别说,他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给。”沈弋走过来将手中的红薯递到了谢南和眼前。
谢南和看着递到了眼前的红薯惊讶问道:“给我的?”
沈弋看到谢南和吃惊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有点尴尬道:“你不想吃吗?我以为……”
谢南和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原来他以为自己看窗外是想吃红薯了,这才去买的,手疾眼快地接过红薯,笑道:“想,谢谢。”他心情竟也因为一个红薯变得好了许多,好像这人间的烟火气有了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