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关上门,容恕也回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乌鸦憋了半天,终于能输出了:“陆壬脖子上没有婚契,咱们可以把他的名字划掉了。”
容恕沉默不语。
“容恕,我刚才就想问了,婚契万一被抹掉了怎么办?那个陆壬一看就很狡猾的样子。”
“不可能。”容恕笃定,“冥婚的契不是那么容易能抹掉的。”
人类应该做不到,除非他亲自动手,但他应该不至于发神经给自己增加难度。
容恕在纸上划掉陆壬的名字,把张九烛的名字圈出来。这个运气不太好的人类凌晨掉到电梯里,很符合他对新娘遇到了怪物仓皇跑路的推断。
这个倒霉蛋住二楼,也许可以去碰碰运气。
二楼冥婚封锁线外。
谢央楼站在窗前,他今天穿了件柔软的欧式绸缎白衬衫,此时脱掉官调外套,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不少。再加上一脸疲倦的病容,莫名像谁家忧郁的小少爷。
灵石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他们队长怎么可能是黛玉葬花?
果然下一秒,谢央楼冷漠看过来,“说。”
这味对了,果然倒拔垂杨柳才是真实的。
“已经重新搜索过冥婚现场,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我们昨晚的推断失误了,冥婚仪式选取的诡物并非A级,而是S级。而且这个S级诡物似乎对婚礼非常不满,拆了冥婚场地,还把媒婆和轿夫都给撕碎了。”
灵石越说越觉得匪夷所思,要抢新娘结婚的新郎官扭头把媒婆给干掉了,离不离谱?
“诡物危险评估那边说,封锁S级诡物逃逸的消息,不能引起大众恐慌。还说,冥婚这个诡物没有那么大的攻击倾向,不然昨晚不可能只摧毁一个房间。”
说着灵石稍稍不满,“他们说的好听,出了什么事不还得是您负责任。”
灵石正气愤这些破部门推卸责任,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他们队长一只手搭在小腹上,正在发呆。
“队长?您没事吧?”
“嗯。”谢央楼突然回神,“你继续说。”
“您还好吗?我看您脸色不好,要不要向局长请假,您去休息一下。一个普通的诡物而已,我们可以解决。”
“不用,我可以。”谢央楼强行打起精神。
灵石表示担心,但没多说,“昨晚上行动报告我已经提交给您了,有关您的那块记录我照例空出来了。局长很重视这件事,要求您尽快把报告上交。”
行动报告通常由一个人负责统一撰写,但他们队不一样,有关队长的部分都是谢央楼自己写。发生了什么,精确到几分几秒,都能写的清清楚楚,好多次被局长当着大家的面表扬写的真实。
“我知道了,”谢央楼打开手机扫了眼报告,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白尘怎么样?”
“白尘状态很好,心理上也没什么问题,我们的人跟着他,已经去上学了。”
谢央楼微微点头,继续看灵石交上来的报告。见灵石要离开,谢央楼突然叫住他,“等等。”
灵石心下一惊,难道他们队长终于丧心病狂到要求整队的报告都按他的要求写了吗?
“您说。”
谢央楼稍稍犹豫,“你们的报告都是怎么作假的?不,我的意思是怎么忽悠领导的?”
“……!”灵石惊恐,他们队长果然疯了吗?
几分钟后,在灵石绝对没有忽悠领导的保证下,谢央楼学会了撰写积极向上报告的凑字数诀窍。
灵石一副见鬼的模样离开,嘴里还嘀咕着:“我一定是在做梦,写报告最实诚的那个居然开始造假了,不,是研究技巧了……”
谢央楼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昨晚上有关他的具体行动情况绝对不能写上去。
起码,在他逮住那个S级诡物之前,不可以。
谢央楼不自觉地掐着手机屏幕,连屏幕出现丝丝裂痕都没有发现。
他关于昨晚的记忆很模糊,从他救出仪式针对的新娘进入喜堂后,脑袋里就像装了一坨浆糊。
谢央楼没喝过酒,但他觉得那种感觉也许就跟喝醉了一样。身体滚烫,双腿发软,就像被人在脑海里植入了发情命令芯片,身体完全不受操控,脑袋里只有欲望,甚至就连睡了他的怪物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等他彻底清醒,他已经裹着外套坐在了黑漆漆的楼道里,手里还拿着通知队员突袭的对讲机。
现在想想真是糟糕。
但真正让谢央楼感到悲哀的是,他都被一只不知名的怪物强上了,但他内心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甚至不感到生气,还能在这里绞尽脑汁地乱写报告遮掩。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响。
谢央楼渐渐回神,然后他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几米外,肩上还站了一只巨大的乌鸦。
“喂,调查员先生,你的手机屏幕被你捏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