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了。
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四十万大军,几乎杀得太子一方十几万人毫无还手之力,太子本人,也是战意全无。
他手持长枪,站在高处,血色披风迎风而舞,妖冶的容颜覆着寒霜,那双看向围剿自己大军的双眼漆黑冷沉,痛苦,绝望,悲哀,如火山爆迸而出的岩浆一般浓烈,最后,又似被鹅毛飘雪覆盖后,热度沉寂,化作一片平静。
他眼中是一片死志。
大军枉死,主将岂能独活?
他轻轻侧头,正好看向盛献的方向。
盛献看到这位功勋赫赫的太子殿下,轻勾嘴角,无声而笑……
这一刻,盛献瞳孔一缩,心脏狂跳后又一顿,莫名刺痛。
他看着太子,心里竟然浮现出了季匪鸢的脸!
两人虽都妖孽绝色,但长相气质皆截然不同。
季匪鸢身上带着一种风吹欲倒的孱弱,妖冶得很纯净,没有杂质,像刚入世的狐妖。
可这位太子,看似眼眸多情,实则凉薄,身上有上位者的凌厉尊贵,经过战场洗礼后,还染上了暴戾血腥,他也是狐妖,却是手染人血的千年妖狐。
盛献觉得荒谬极了!
明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怎么会在此刻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他双手合十,暗道:“阿鸢,莫怪莫怪,我可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们不同……”
在他说话间,太子抬起了手里长枪,他将长枪一端插入地面,自己将漂亮的喉结贴上枪头,接着用力——
‘哧’。
很轻的一声,却是长枪穿喉过!
盛献怔住,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悲哀涌上心头,他再也没空想其他,他歇斯底里地冲过去,想要抱住他,想要拉他起来,话到喉咙,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风声呼啸之中,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黑色骨牌,骨牌之上,写着一行字。
季戾,元朝二十三年八月三日午时生人。
季戾?
他颤抖着伸手,轻轻一碰,接触到骨牌的刹那,盛献豁然睁开眼。
他退出了悲怆的尸山血海,回到了现实。
淡绿色的风里,少年的身躯以极快的度被拉长,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就瞬间长高了四五厘米的样子,同时,在他背后,一扇宽为一丈,高约两丈的绿色大门陡然凝聚。
大门极其精致,像极了古代的宫门,拱形,关闭的门上还有流光浮现的浅金色花纹,大门中央切割两侧,分别有一鎏金色的龟蛇辅衔环。
大门拱形的位置,刻着三个字:万物生。
念能在觉醒的同时,念师脑海也会同时觉醒念能说明书,可以知道其作用和使用方法。
然而盛献的脑海,除了几个混沌的字,却是模糊一片。
他微微皱眉,将那几个字读了出来:“万物生……万物之门……扣三下……打开……”
神马玩意儿?
总不能是自己太穷,觉醒了一套房子,打开走进去,就能拥有一套别墅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盛献真的会扎心。
他慢慢起身,忐忑不安地走向了万物之门,最后手握住龟蛇衔环,轻扣。
‘叩叩叩’,很轻的声音,紧接着,万物之门轻轻一颤,出沉闷的声响,缓缓朝内打开。
红舞再次凝聚出一道红色巨墙,将莫月白阻挡之后,身形倒退,目光惊疑不定地朝着盛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