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無意識地回了一聲:「……嗯。」
「你發熱了,」蕭練從未有過照顧病人的經驗,以為南北應了聲就是醒了,於是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我應當如何幫你?」
應當是……需要冷水浸身對吧。
沒想到南北直接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身體縮得更小了點,膝蓋幾乎抵到肩頭,發出了難受的低哼。
「南北。」蕭練無奈,只能湊到他的耳邊再喚一聲。
南北昏睡著,可手上的動作卻格外的精準,抬手一把揪住了蕭練的嘴唇,聲音不悅地道:「……別吵。」
蕭練:「……」那你能先放開我的嘴嗎。
南北指尖抓得緊,以至於蕭練並不敢貿然掙脫,以防這貓爪兒似的手真的抓傷自己。
好在南北因為生病沒什麼力氣,沒一會兒就解除了自己對蕭練的桎梏。
蕭練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容易得了自由,也不欲再管他,轉頭就躺回到了自己的枕頭上去。
然而還沒等他的腦袋挨到枕上,南北就又翻了個身,緊接著就發出了「啪嗒」一聲,聽這動靜,似乎是從被褥上掉到了炕上。
此時已是後半夜了,昨晚燒的柴禾所帶來的溫熱不足以支撐到現在這個時候,想必炕已經涼透了。
蕭練把手從被子裡伸出去,放在炕面上感受了一下,頓時涼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狀態,還躺在又冷又硬的炕上,只怕明日是會病得更嚴重。
蕭練嘆了口氣,從壓根兒就沒打算躺穩的被窩裡又挪到了南北身邊,手臂繞到南北的頸子下,將他從炕上撈回到了被子裡躺好。
「好暖和。」南北舒服地感嘆了一聲,
蕭練愣怔著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他方才攬人的時候,分明特別地注意過不要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可手掌划過腰背時,他好像……好像還是碰到了……
該說不說,當真是細膩滑潤。
至少和蕭練對鄉下人的固有認知截然不同。
果然是肅王府養出來的暗樁,被酒肉滋潤得如此靡顏膩理。
南北自然不知道蕭練在心中是如何編排他的,只知道自己睡得十分舒服,而且想要再愜意一點。
他的左邊臉燙得仿佛火在燒,右邊臉卻猶如被清涼的溪水浸著,叫人忍不住朝那舒適的地方不斷貼近——
手上將蕭練的手掌按得死死的,枕在自己的臉下面不肯放開。
蕭練蜷了蜷手指,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沒成想竟被這睡熟的人使勁兒地拽了回去。
他清楚自己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掙開這不算大的力道,可鬼使神差的,蕭練偏生就是沒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