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個大事。
因此他連早飯都沒吃就跟著周大虎過來了。
周家人多勢眾,喊起來的聲勢也不小:
「我們應當一起將他趕出村去!」
「南北滾出楊窪村!」
「滾出去!滾出去!」
恨不能弄死南北的陳寶香也跟著一起過來了,聲音尖細地喊道:「就是!要不是泉子眼睛賊,挑水回家的時候看見你家院裡有陌生的身影,恐怕大伙兒這時候還被蒙在鼓裡呢!」
「我們楊窪村被你攪和得烏煙瘴氣的!」
「無緣無故多了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出來,叫大家怎麼能安心生活?」
「說得對!」
南北沉默地站在院子裡,低垂著眼睫沒有吭聲。
蕭練正在育苗房裡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架子上的小花,聞聲站起身,循著牆壁的邊沿慢慢走了出去,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背對著他的南北。
「就是這個野男人!」周大虎一見他,先是被蕭練的樣貌驚得一愣,隨即更加憤怒地高聲吼了起來,「南北,你倒是說說,他是誰!」
「不給大家一個交待,你今日就別想好過!」
圍觀的人里有不少前來看熱鬧的婆子和哥兒,探頭探腦地躲在後面。
他們和周大虎之流不一樣,不是為了等著見證南北出醜,只是為了看看能被南北瞧上的人,究竟生得什麼模樣。
蕭練被南北擋在身後,卻仍舊能仗著頗高的身量,露出一雙時常瀲灩著情意的桃花眼。
他的視線淡淡地落在圍觀的人群中,引得幾個哥兒臉頰微紅,紛紛避過頭去不好意思再直視於他,只偷偷地趁旁人不注意,再多瞄上幾眼。
南北見蕭練出來,再把人塞回屋子去恐會引起更大的事端,因此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問道:「你如今方便回家嗎?或是告訴我,你的家在哪裡?」
也許真的要將他送回去了。
這些日子,蕭練從未停止過在南北身上尋找疑點,剛琢磨出點門道兒來,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
聞言,他搖搖頭,同樣小聲地對南北說道:「不太方便,我的眼睛還未痊癒,若是就這樣回去,我母……」
險些溜出口的「母后」二字被蕭練及時地咽了回去,接著道:「我母親瞧見了會傷心的,所以可能還要麻煩你一段時日了。」
南北猶豫地抿抿嘴唇。
蕭練不喜歡他,日後也不會繼續留在楊窪村里,可若執意咬定他倆並無關係,想必蕭練即刻就會被轟出楊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