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时樱靠在苗秀秀瘦的都能感觉到一根根肋骨的怀里,心疼的不行,抱住苗秀秀的脖子,小声道,“樱樱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嗯。”苗秀秀把脸和时樱的脸贴在一起,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时樱的背,哽咽着道,“乖乖不怕啊,妈妈会把坏人打走,谁都别想再伤害你……”
那边儿梁翠萍察觉到危机解除,终于能呼出一口气了,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旁边王秀菊已经惊呼一声:
“哎呦,嫂子,你这头上可是流血了。”
王秀菊这么一喊,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却是枣树皮够糙,梁翠萍刚刚惊恐之下,又拼命逃跑,额头上那一块可不就擦破了?
梁翠萍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下意识的抬手一抹,掌心里顿时一片血色。
梁翠萍“嗷”的一声再次哭喊起来:
“哎呦,时国安媳妇要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大海,你快去叫人,把咱哥他们都叫过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看自己媳妇被人家欺负成这样,你丢不丢人啊……”
“哎呦嫂子,你别哭了,这伤口可不能沾到水,不然发炎可就麻烦了……”王秀菊边拽了个毛巾要去给梁翠萍擦,边横了一眼时国安,“国安啊,不是我说你,今儿个这事你可是不占理,再怎么说你都得叫大海哥一声哥呢,这做弟弟的,咋能对当哥哥的动手?”
“哥?狗屁!”时大海红着眼睛,脚跺得山响,拿手指着时国安,“谁知道他是哪家的野种,也配叫我哥?”
一句话刚落音,时国平和时国梁就不乐意了:
“大海哥你咋说话呢?你咋这样说俺哥?”
两人从小就是时国安的跟班,长大了也是唯大哥马首是从,自己挨骂了不见得回嘴,却是不能听旁人说时国安是野种。
“国平国梁,这儿可没有你们插嘴的余地!”旁边王秀菊男人时大军也不乐意了——
王秀菊和梁翠萍关系好,归根结底,也是时大军和时大海走得近。
“大海哥是咱们哥哥呢,骂两句咋了?听得进去听,听不进去还得听!”
说话间时大海的哥哥时大山和弟弟时大川也过来了。
时大山还好些,平常倒是挺欣赏时国安的,时大川却是个混的,竟是直接拿了个砖头就要朝着时国安砸——
和时大海一样,时大川根本就看不上时国安,平常时候也不是没有对时国安说话不客气的时候,只时国安一般不和他一般见识,大多都是权当没听到。
甚至听旁人说起时国安也是个人物时,时大川一百个不服气,觉得还人物呢,时国安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还想着他这么一吆喝,管保时国安立马吓得跟孙子似的赔罪。
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一动,就被时国安钳住举着砖头的手。时大川只觉一阵钻心的痛,疼的“哎呦哎呦”就叫了起来:
“时国安,你敢跟我动……”
后面的“手”字还没有出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却是时国安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更甚者还用膝盖压住他,一字一字道:
“时大川你给我听着,平常我让着你,今儿个可不会。我今儿个有一句话放在这里,凭他是谁,敢害我闺女,就别想好过。”
时大川这会儿也是吓得不轻,望着时国安的神情惊惧无比,嘴唇动了动,硬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眼瞧着两个弟弟都被时国安给揍了,时大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国安啊,你这是干啥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一家子喊打喊杀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队长梁大成也赶了过来,忙也过来拉时国安,好容易把人劝开,那边儿梁翠萍的娘家人也赶了过来。
本来对着暴怒的时国安,梁翠萍已经有些胆怯了,这会儿瞧见娘家人,顿时又来了精神,坐在地上就开始长一声短一声哭诉起来:
“哎呦,时国安,你打死我算了,正好我娘家人也来了,你当着我娘家人的面动手啊……”
又冲着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干瘦的老妇人道:
“妈,你来的再晚会儿,就见不着你闺女了……”
瞧见老妇人,邻人都有些胆怯——
梁翠萍的彪悍,可不就是遗传自她亲娘赵爱香?
要说这赵爱香,也是个不一般的,没解放那会儿,是这儿十里八村都闻名的跳大神的仙姑。本来破四旧那会儿,是要把赵爱香抓起来□□的,可人家那嘴能说会道的很,硬是认了革委会主任的娘当干姊妹。
不但一点儿事没有,还越发混得风生水起。
“我的闺女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赵爱香抱着梁翠萍就开始嚎,“嫁了个这么欺软怕硬的婆家……”
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时国安身上撞:
“俺闺女哪点儿对不住你们了,你们就这么折腾俺闺女?我家闺女都让你们欺负成这样了,我也不活了,你把我老婆子也打死算了……”
嘴里又叽里咕噜的不停念咒:
“九天菩萨……黄大仙,把这个坏了良心的东西给收了吧……”
时国安这会儿虽然怒极,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么跟赵爱香动手,面对着撞过来的赵爱香,顿时就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