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秋在她家里童山什么都做不了,单是那灼热的视线便让她浑身不自在,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赶人。
毕竟人家是来找她阿爹的。
童山没敢和他坐一道,在院子中晃了一圈,澄净地目光瞥见水缸只剩半缸水,脑中瞬间一亮“我去挑水,你自己在这儿等阿爹,估计他很快就回来了。”
少年恍惚间视线从手上的粗布离开,站起身子不假思索便要跟过去。
童山挑着水桶的身影顿住,回过头看向跟来的人,迟疑道“你也要跟去”
女子质疑的目光让叶长秋回过神,这才惊觉自己潜意识便想跟过去,微红着耳尖撇开头,给自己作解释“谁要跟你去了,我只是要先回去而已。”
话刚出他便有些后悔,懊恼地咬了咬舌尖。
怎知女子听了却是很高兴,眼睛都亮了几度,忙将水桶放下,笑得很是灿烂“那你先回去罢,等日后阿爹在家时你再过来。”
那丝毫不懂掩盖情绪的模样当真让人气恼。
叶长秋脸色微黑“我走了你很高兴”
童山心虚地挠头,尴尬笑笑“也、也没有了”就是心情松了不少。
“哼”少年轻哼了一声,这才施施然离开。
直到少年修长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童山身子骨才松了一般软了下去,回到院子将院门闩上,眨了眨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趴到桌上准备先睡一觉。
才刚打了小下瞌睡,门外便响起“砰砰”敲门声,伴随着男子叫喊声“童山你在里面做甚怎么还把门闩上了”
半睡半醒间被惊醒,童山边揉眼睛边走过去开门,刚开了门便是关氏絮絮叨叨的声音。
“你在里头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自己在家你还将门给闩上了”
见放在院子中央的两个水桶,又是一阵叨“瞧着你也不晓得将东西放好,整天就你阿爹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帮你收手尾,都那么大个人了,也不怕被人见着了看笑话”
关氏一边叨叨叨一边收拾着院子里的杂物,忽地瞥见地上的血迹,眉头狠狠一皱,指着地上的血迹,看向趴桌上的人“这哪来的血”
昏昏欲睡的童山听得质问,眉头一跳,暗呼糟糕,方才忘了收拾她侧开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目光飘忽颇为心虚“方才、方才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关氏没有怀疑,斥责道“都这般大个人了,也不晓得小心点,搽了药没有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了阿爹我已经搽过药了”童山连忙制止,始终趴在桌上不愿起来。
“困了便回房睡去,趴在这像什么样。”关氏收拾好院子,将灶屋里的菜拿出来摘洗,想起女儿日后在酒楼里头做事能拿这般高的月银,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你回去睡会罢,等我做好了饭就叫你。”
童山轻轻应了声,脚步僵硬地往卧房走去,等关好了房门,手才抚上被打的那边脸,虽不疼,但她看不到有没有印子。
若是有印子被关氏瞧了去,那童山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夜,黑色笼罩了一切,薄薄的云层掩盖了月色,只有依稀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没有人烟的道路上。
叶家一间卧房中,墙壁上,少年的身影随着烛光的摇曳在不断忽明忽暗。
叶长秋穿着亵衣坐在桌前,细细打量着手上被他洗净的粗布,手指轻抚而过,回想起今日女子抓住他手腕时的触感。
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了良久,少年轻抿红唇,试探性缓缓将粗布拿起,放在鼻尖下,闭上眸子静了片刻。
粗布被他拿开了些,少年微噘唇,失神地喃喃“一点儿都不香”
都没有他的帕子香。
叶长秋起身将粗布放到铜镜前的一个匣子里,吹熄了蜡烛,平躺在床榻上,准备歇息。
夏夜外边的蛐蛐声从未间断,少年闭眼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没过多久又翻了回来。
如此这般重复,如何都没能睡去。
拧眉睁开了双眼,视线定在床顶好一会,最终幽幽地望向铜镜前的匣子。
叶长秋起身走到铜镜前站了会,复又走回床榻上躺下,将手里的那块布料放到枕下,闭眼等待睡意来临。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摸上丝枕,直摸到那块粗布料,将其紧紧攥在手中,侧卧了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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