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脸已经微红,仗着酒意就要起来去拽苏九芽。
刘冠勇在不远处派烟,招呼着大伙吃好喝好,听着老五喊话的时候也朝他看去,瞧他要起身往苏九芽,再看方湛也动了身子,赶紧地过去把老五给摁着。
“你们一个个,都变得我不认识了,之前我家果园忙的时候都来帮过忙的吧,时间仓促,随便吃点,随便吃点。”
往刘开全过去,用力压着他的肩头:“开全啊,你也别顾着跟你同学吃,你今天新郎官,怎么的也得站起来给大伙敬杯酒。”
刘开全望着已经朝方湛去的苏九芽,心越沉越冷,端着酒杯站起来:“谢谢大家来参加我跟红霞的婚礼,这次给了600的彩礼,加上办酒席的钱,我爸也是大出血,大家吃好喝好!”
刘冠勇尴尬地陪着笑,咬着牙小声道:“说这些做什么啊你!”
做什么?当然是说给苏九芽跟村里人听的。
村里人哪个不知道苏九芽是为了600块才不得已嫁给的方湛,他刘开全也给了苏红霞家600的彩礼,就是让苏九芽,让村里人都知道,他刘开全不是出不起这600娶苏九芽,是她苏九芽不配他刘开全拿这600出来。
这一记无形的耳光就这样狠狠煽在苏九芽的脸上,是疼的,叫不出声的疼,要咬着牙要吞进肚子里去的疼。
要走到方湛面前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掉头又往回走。
她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谁还能真不要脸呢,怎么可能事事都能不当回事,她多骄傲的人,就这样被刘开全踩进泥潭去。
方湛没跟过去,他立刻跟着苏九芽过去只会造成更大的轰动,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低头盯着跟前的酒杯,看着杯中倒影的天,灰蒙蒙的一片。
“他自己说这话,他自己都信了吧。”石狗冷哼一声,举酒杯跟方湛碰杯,觉得方湛此刻能沉住气是对的。
今儿外人太多,加上很多是苏九芽的同学,以后出去免不了都要见面,现在话语权在刘开全那,闹开了,对苏九芽才是最大的伤害。
方湛把酒喝下去,酒都是苦的,从喉咙滚落都是刺辣辣的疼。
连连喝下三杯酒才起身下去找苏九芽,在杂货铺那看她坐在石墩那,两只脚吊起来,晃啊晃的,正盯着前面的河滩发呆,圆乎乎的脑袋瓜,让这么好看的人儿不高兴的人他都该死。
“你刚刚是不是上去找我?”
苏九芽扭头看来,身子从石墩蹦下来:“我已经算到89啦,打算算到100你不下来我就回去的。”
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向他摊开手,方湛就把杂货铺的钥匙给她。
“刚刚在家的时候,我给你臭脸了吧。”
他也觉得自己跟刘开全一样招人讨厌,就因为她跟其他同学说话而要生她气。跟她被误会,被各种耻笑比起来那些似乎又算不上什么。
她故意疏远他又怎么样,只要他不受伤害,他离她多远都行的啊。
苏九芽拿着钥匙已经往杂货铺去,语气还是轻飘飘的:“啊,你刚刚还给我臭脸了啊?为什么?”
她装傻,不就是看他脸臭着,她才说要回家看肉肉的。
方湛不接她话,看她开门进杂货铺里找东西:“你要拿什么?”
“扑克牌,那些同学说要打牌来着。”
方湛过来帮她拿,外面就有说说笑笑的声音传来。
“是这边吧?”
“你不识字啊,那不写着小卖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