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牧玠瘪着嘴,也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是骂谁的。
大概率骂的是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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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玠把人放下,牧玟就让他自己先回去。
门被扣响,牧徵墨开门,迎面就碰上了三年没见的人。
也没有联系。
“……”两人的重逢竟然是牧玟主动开口,“不让我进去坐坐?”
牧徵墨侧开身,等牧玟走进来,自己关上门。
佛罗伦萨的夏天还是很热的,牧徵墨从小落下的病根,体寒湿气重却又气虚,大热天的不开空调,穿着一个宽松背心和短裤。客厅被改成画室,杂乱的堆砌着各种画纸,木地板上沾着各种颜料。
牧玟看着眼前的狼藉,双手抱臂回头看房间的主人。
牧徵墨毫不在意。她一直就是这样,收拾了比不收拾更乱。这让牧玟很烦躁,这个一丝不茍的女人的生活范围都像机器一样有秩序。
她耸耸肩:“你先坐。”
牧玟绕开散在地上的画卷,坐在小沙发上。
“喝什么?”牧徵墨走进厨房,“可乐,雪碧,还是七喜——只有冰的。”
牧玟:“自来水。”
牧徵墨给她倒了杯常温纯水,自己又从冰箱里拿了瓶百事,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人,踢开废卷坐下来:“百忙抽空过来看我?”
牧玟扣着玻璃杯沿,目光定在她身上:“看看你还活着没。”
“哈,”牧徵墨盘腿坐着,回视她,“死不了,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她体寒气虚却又贪凉,不开空调就会出汗,“牧玟,我生命力旺盛,6岁前还吊着口气到了牧家,哪里这么容易死呢。”
牧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牧徵墨:“你今天还有安排?”
牧玟:“没有。”
牧徵墨下逐客令:“那就回你的酒店好好休息。”
牧玟没有接话:“你明年毕业,之后怎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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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打算?
“和你有关系?”牧徵墨语气并不亲近。
“你不打算回牧家?”
牧徵墨舌根有些泛苦,心里烦躁,仰头灌了两口冰镇的可乐。“你让我回去?”她没回答,反问牧玟,“你能让我回去?”
牧玟把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别喝冰的。”
牧徵墨笑了:“牧玟,你凭什么管我?”
换做三年前,这两人肯定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呛起来。“凭我养的你”或者“你是我养大的,怎么不归我管”,牧玟管着牧徵墨管了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