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徵墨慢慢悠悠的嚼完自己的饭,回到主人房才发现人不在,问了管家才知道吃完晚饭牧总就缩进书房去了。
“……”这是吃醋了吗?
一股子醋味。
那又怎么了,她耸耸肩,狠着心钻进被子里不管,拱出一个鼓囊囊的球。她现在已经不喜欢牧玟了,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98
汇悦居八百年不见这么热闹一次。
牧徵墨坐在单人沙发上,穿着一条并不惹眼的黑色晚礼裙。罗淼在和几位前辈客套完了之后就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换项链了?”
牧徵墨一低头,今天带着的是一条卡地亚银蛇项圈,给朴素黑裙增添点装饰。“我觉得你妈妈送你的那条珍珠项链挺不错的,”罗淼说,“怎么不带了?”
一想到那条项链在牧玟手里经历了什么,牧徵墨登时脸烫的快要炸了,深吸几口气企图平复。
偏偏罗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嗳那么上好的野生白珍珠不多见了,维克丽阿姨也是真的心疼你——”
“闭嘴吧!”牧徵墨耳尖红的不得了,咬牙小声喝道,“我特么真的服了你了!”
罗淼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顿,满脸问号。
但是没等到好奇宝宝·三水追问,管家走过来,微笑的打断两人的聊天:“牧小姐,柳夫人请您过去。”
牧徵墨喝了口香槟,罗淼挑起眉毛瞥她。“她找我?”牧徵墨的语气没有很意外,“你确定?”
“是的,”管家绅士的回答,“她让我亲口传达,单独见您。”
罗淼的脸色有一点变化;牧徵墨轻声应了一下,淡然的起身跟随管家离开。在两人融进人群里的下一秒,罗淼的笑意撑不住了,眼底是铺天盖地的担心。
“靠。”她暗暗骂了一句,起身有些无措,拦住一旁的服务员,“知道保镖在哪里休息的吗?带我去。”
穿过廊道,几间简单的会客室的其中一间的门被轻叩几声,随之推开。“夫人,”管家说,“牧小姐到了。”
里面坐着的真是柳翌烟。牧徵墨警惕的肩膀没有松懈下来,眼睛怯生生又死死的盯着那人。妇人穿着一身墨色丹青牡丹祥云的香云纱粤派旗袍,年近六十不显老态,看到来者:“坐。”
牧徵墨坐在她对面,管家进来放上茶点离开。
柳翌烟先开了口:“我没想到你会来。”
牧徵墨自然不会拉着脸不回好话:“您的生日我这么说也有资格来一趟。”
柳翌烟顿了顿,那张不喜怒于色的脸平静的有些恐怖。牧徵墨垂眼,“您的生日,不去见见老朋友,倒是光约着我不如意。”
“听说你在和凯莉·卡的女儿交往?”
牧徵墨一愣,笑了:“合着弯弯绕绕,您就是为了问这么一个事?”
这不像柳翌烟的作风。她想,柳翌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当初生死攸关的两亿项目也是眼皮不带眨一下的签,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这么婆婆妈妈?
除非——
牧徵墨警惕的问:“您不同意牧家的二小姐是个女同性恋者?”
柳翌烟转过脸,瘦削的下巴和薄唇显得妇人煞气。“我想是这么古板不通人情的人吗?”她开口就是一句理所当然的反问。
这倒是把牧徵墨噎了一下。“我没……”她的大脑飞速旋转,愈发觉得逻辑上不对劲,“所以您在担心什么?”
“你打算和她过一辈子吗?”柳翌烟没接话,低头整理裙摆,问。
“……”牧徵墨咧嘴笑了,一边快速思考,“说到一辈子,是不是有些太久了?我今年也不过22岁。”
柳翌烟眼神一滞,像是想到什么。“22岁。”她没有看牧徵墨,“牧玟也是22岁,22岁的时候跟我和她爸说自己喜欢女孩。”
那年硕士毕业了的牧玟学历加持,能力超强,牧甫翔不想她步柳翌烟亦或是自己的老路,决定给她提前谋划婚姻。结果上来人家一句话噎死大半候选人:“我喜欢女的。”
牧徵墨:“……您没打她?”
“打,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柳翌烟乜了她一眼,“我和甫翔气了三天没缓过来。”
牧徵墨的嘴抿成一条线:“我觉得,爸爸不是那种……不通人性的人。”
柳翌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语气有些不满和无语:“我难道就是那种人吗?”
看上去是的。牧徵墨内心蛐蛐。
“您也说服不了她。”牧徵墨说。
柳翌烟看了她一眼,几乎没有情绪的眼神里读不出什么价值。“你看上去很了解她。”妇人说,对上牧徵墨的语气还是不算好,“也对,牧玟这辈子该操的心都操在你身上了。”
牧徵墨没说话。
牧玟死倔,这一点和柳翌烟如出一辙。挨了一顿戒尺伺候,跪了三天,不吃不喝,跪到脱水被广胜义背出祠堂,吊水昏迷了一天,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喜欢女的,改不了”。
牧徵墨听完了这点小八卦,回过神:“所以您是觉得我应该要嫁人生子——来完成牧玟不会完成的事?所以您是来劝分的?”
柳翌烟被她过于专制的想法终于搞的不满的皱起眉:“牧徵墨,在你这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没人性的人??”
“……”牧徵墨欲言又止。
柳翌烟气得扶额:“你不结不结,反正还有牧玠。”
牧徵墨的嘴张成一个“o”,无声的哦了一会:“那您叫我过来为了什么?”
“牧玟8年前就跟我说自己喜欢女的,但是到现在也不见往家里带回来一个。”柳翌烟说,“你跟她走的最近。平常有观察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