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確實了解程諾。
因為缺席的父愛,她承認自己一直以來都「心窮」,又害怕男人,又渴望男人。也許第一次在關越家陽台攀上他的時候,她就是想把自己從被拋棄的落差中拉上來一截。
即使她現在假裝的好像很瀟灑,不斷給自己很多注重當下,關心自己的暗示,但還是會患得患失。
她患得患失的一種表現就是言語上的逞強。
程諾垂眸,跟著陳美芳出了浴室。客廳頂上的掛燈年歲已久,光芒微弱。淡黃色的光線籠著深藍色的沙發和白色的茶几,天使魚不知疲倦的搖尾巴。
她舔舔乾涸的唇瓣,發現自己也無從解釋,最後只淡淡說:「我知道了。」
陳美芳看她情緒有點低落,又說:「我就是提醒你,你也別給自己壓力。」
「嗯。」
程諾撐著腦袋看魚尾巴在水裡划過。
陳美芳:「錢我這還存了一點,不多,你先拿上應急吧!」她掏出了一個存摺給程諾。上面的數字堪堪過四位數。程諾推回給她,「行了,錢暫時夠。不夠我肯定管你要,怎麼著也啃回老。」
「那我先收著,你要用再拿。」
。
程諾躺床上腦子裡跑馬般,她給關越發了個信息過去。
很快電話就打了過來。程諾發現他很不喜歡發消息,有什麼事基本都是電話說。
「怎麼了?就這麼一會,誰惹你了?」
程諾揪著被角,有點惆悵:「我媽好像不太能接受這個事。」
「我們的事?」
「嗯。」程諾咬著手指上的一根倒刺,嘟囔道。
窗外的月色從白色的遮光簾後透進來一些,比之前更沉了。等了半晌,關越那邊才有了動靜。
程諾問:「你在抽菸?」
「嗯。」他淺應了聲。
程諾:「還是少抽點吧!」
「好,」關越應下,「抽了十年了,一下子要戒有點難,我儘量少抽。」
氣氛有點沉重,程諾語氣儘量輕快:「沒說讓你戒,少抽點。」
「嗯,」聽筒里傳來他吸氣的聲音,程諾感覺他的味道好像就在枕邊,關越說,「你怎麼跟你媽說的?」
「沒明說,就試探了下。」
程諾把和陳美芳之間說的話簡單跟關越轉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