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娘。”他不敢动了,担忧地小声叫喊。
胡明心想说一句没事,但她泡了一夜的河水导致发烧,身上的小伤口更没妥善处理,人处在清醒和迷蒙之间疯狂拉扯,好半天都缓不过神。
左星桀看出不对劲儿,心下有些悔恨自己下手重,也埋怨胡明心,家破人亡了还这么娇气。他气得表情狰狞,大吼出声。“那个杀手在哪?!”
这一句声响太大,震回了胡明心的神智,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嘴硬是吧。给我把人拿下。”
骨鸣持剑于身前,目光狠厉。
“左将军,莫非你已经能无缘无故越过太子直接拿人了?”
左星桀不以为意,拿起身上的玉佩摔在地上。“胡明心偷拿本将军的玉佩,立刻抓起来,押入大狱。”
一声令下,左星桀带来的人一哄而上,骨鸣又惊又怒,偏偏撑着胡明心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四个暗卫虽武力更胜一筹,无奈数量不济。
战局很快一边倒。
此时胡明心恢复了一点气力,目光紧紧盯着左星桀。“你和你父亲一样无耻至极!我爹也曾指点过你文章,算你半个师父,你对我下手,良心可安?”
“师父死于大火,跟我父亲无关。”
“左星桀!”骨鸣先胡明心一步喊出声,因为他感觉少女出气都少了,这可是主子交给他的人。折在这算什么?“你的诬陷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想靠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拿人?”
“梁国大举进犯我国边境,我已被授君命明日出征,你告诉我,这是诬陷?有本事随我去面君。”
骨鸣动作一滞,说不出话。怎么在这个节骨眼!
眼见着暗卫倒了两个快撑不住了。他刚要动作,城门口传来整齐划一骑马的声音,听起来比左星桀带的人还多。
“住手!”两个字中气十足,怒意滔天。
一人一马率先奔袭而来,一身青衫修长如竹,气质干净。胡明心拼命掀开眼皮去看。只她头晕得厉害,怎么也看不清人。
不过来人迅速隔开了他们和左星桀,她知道,这一定是自己这边的人。
用仅剩的力气在骨鸣耳边告知蒋珩所在,放心倒了下去。她t的身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多伤,强撑这么久。心神一松,如江水湍流而下,不可挽回。
骨鸣撑着人慌乱之下不知所措,来人则下马一把揽过胡明心的腰肢,防止她倒下去。
左星桀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你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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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冒犯了,太冒犯了。”
骨鸣扶额,人都晕了不冒犯也不行啊!最主要的——知道冒犯也没见撒手不是。他瞥了眼还处在惊愕中的左星桀,吹了吹口哨调笑道:“对啊,尹公子,你怎么会来?还带这么多人,看把我们左将军气得。”
“太子表哥让我来的。”
“什么?!主子?!”骨鸣诧异过后便一脸得意。“果然我主子就是料事如神。”
“现在不是吹嘘表哥的时候啊!”尹之昉此时正处于冰火两重天的状态,一边是触手温凉,柔弱无骨的少女,一边是道德圣经,未婚男女怎可身体接触!两方拉扯下急得直冒汗。
骨鸣收起心思,上前一步与左星桀对峙。“怎么,左将军不急着点兵去边境,还要跟我和尹公子一起闹将起来不成?”
左星桀哪里肯走,他直直盯向尹之昉,一手指着胡明心,一边苦口婆心。“长公主一向不涉足朝政才有今日地位。尹公子可要想好了,包庇她等同于包庇之前刺杀我父的逃犯。”
尹之昉手握成拳撑着胡明心身子,鼻腔内满是女子软香。听到左星桀的话不紧不慢挡了回去。“请问左将军,有何证据证明逃犯与胡姑娘有关?可不能空口白牙就拿人啊。比如胡家着火的案子,也是有诸多证据才结的案。”
他甚至在说的时候着重强调了诸多证据四个字,左星桀哪还能听不懂尹之昉在指桑骂槐。气得两眼充血,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尹之昉带的公主府兵比他还多。
“一个通缉犯,你们就算救了他敢光明正大让他出现在汴京吗?”
尹之昉仰起头。“我们可没救通缉犯,至于我们的事就不劳左将军费心了。”
左星桀咬咬牙,一甩袖子,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尹之昉霎时脱离了刚才与人对峙的状态,看向骨鸣结结巴巴。“这个,今日之事传出去会对胡姑娘不利吧。这…这…”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骨鸣可没那么多忌讳。“现在赶去救人是最紧要的,而且左星桀刚丢了脸不会让人外传,府兵和我这边的人可以控制,如果尹公子觉得毁人名节可以把姑娘先给我。”
“那还是不用了。太子表哥说,先带着人去救人,咱们这就走吧。”话语流畅,还带着胡明心后退了几步。
骨鸣对尹之昉这一番操作简直不忍直视,好在胡明心临晕倒前告知了位置,两人不至于抓瞎。
服了解药后,蒋珩的气息一日日稳定,虽然人还没清醒,但脉象逐渐在好转。反倒是胡明心,从躺下去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尹之昉特地让人把专门给长公主府看病的府医带来也说只能静养。
在河水中泡了一夜,身上满是被草叶石块割出的伤口。胡明心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伤,还强撑着身体跑回汴京城寻解药,高烧不退外加伤口感染,如今基本就是用药吊着跟阎王爷搏命。
冬藏后悔不已。“早知姑娘身体状况如此,说什么也不能让姑娘自己回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