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知其想法,懒得理会,衣裳也不脱,合衣躺下了。
婢女到底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徐徐退了出去。
大公子跟随七姑娘离开五六日,府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二爷被关在族里,二夫人急得四处找人救二爷,都乱套了。
婢女将话传给大夫人,大夫人疑惑,不解其意,“二爷究竟做了什么,谢蕴竟然直接动手要除去他的名字。”
婢女说不出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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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一觉睡至黄昏,头疼欲裂,下意识喊了一句:“谢昭宁。”
一旁等着的老夫人不觉皱眉,提醒一声:“小七,你可好些了。”
谢蕴浑然一颤,转头看过去,母亲坐在榻沿,谢昭宁不见了。
“母亲!”她无力低唤一句。
老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开口说道:“你答应过我要保住你二哥的命。”
谢蕴阖眸,不予回答。
“我听闻裴牧林被抓了。”老夫人尴尬地又说了一句,裴牧林任职的地方与江州城不远,裴家特地派人来求见谢相,想要她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饶其性命。
老夫人等了片刻,见女儿有意回避,她不得不提醒一句:“小七,那是你的二哥,对你有极大的帮助,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能不顾念他对你的恩情。”
“母亲,谢涵必须要死!”谢蕴撑着坐了起来,“裴牧林也得死,我朝律法在,你想让我带头包庇罪人?”
“什么罪人,那是你的二哥!”老太太不管不问的偏执起来,“你一句话的事情,谁敢说不,天高皇帝远,你救下他,谁敢反对。谢蕴,你大哥已经死了,我老来丧子,你还要死一个儿子吗?”
谢蕴一时无力招架,声音低沉下来,“母亲,我累了,你让我休息。”
“谢蕴,你写信告诉下面的人,此时到此结束,与谢涵无关,我会找人顶下来的。”老夫人下了最后通牒,“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回来送自己兄长的性命。”
谢蕴躺了下来,装作从未听见,不想回应。
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谢蕴依旧没有回话,她忍不住站起身质问道:“你非要我谢家家破人亡不可吗?”
谢蕴撑着坐了起来,望着她:“我若不惩治谢涵,整个谢家都会死,可不就是家破人亡,人死鬼吹灯。”
下一息,她对外喊道:“将谢昭宁找来。”
她不想住在谢家!
老夫人见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怒气拔高,“谢蕴,你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回,谢蕴都不想睁开眼睛。
须臾后,谢昭宁匆匆跑进来,见状,对着老夫人行礼,“祖母。”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蕴半撑着坐起来,招呼谢昭宁近前,“我累了,想安静些。”
“我知道姑母的意思。”谢昭宁低头,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姑母,更衣,我去备马车。”
听着她清透的声音,谢蕴颔首,而后对母亲言道:“我去衙门里住,母亲有事去衙门里寻我。”
谢昭宁等谢蕴更衣后,抱着她离开松柏院,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二人离开。
“谢昭宁,去你的私宅,我已吩咐下去了,一切按照律法处置,我不会再插手了。”谢蕴靠着她的肩膀,“我想静一静,谢昭宁,谢家的事情,你来安排。”
谢昭宁望着她虚弱的面容,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姑母,我带你去找大夫。”
“我只是累了,静静地睡一觉就好,等你继承家主位后,我就离开江州城。”谢蕴有气无力。
谢蕴最好的选择,就是避开,交给朝廷处理。
谢昭宁将人送上马车,刚想吩咐车夫去私宅,一人紧追着而来,拦在马车前:“谢昭宁。”
听到清脆的声音,谢昭宁头皮发麻,秦晚晚又来了。
车上的谢蕴睁开眼睛,苍白的唇角勾起:“谢昭宁,谢家可是在你手里了。”
以前的谢昭宁是在条凳上晃悠的鸡蛋,随时就会掉下去。
二房出事,谢昭宁就是稳打稳扎的谢家未来家主了。
秦晚晚的心死灰复燃。
谢昭宁挑开车帘,露出一角,隔着车帘问话:“表妹。”
话说完,一手覆上谢昭宁的手腕,谢昭宁猛地一颤,眼皮子剧烈跳了起来。
她做什么?
外面的秦晚晚自然看到车帘上“纠缠”的两只手,怒火中烧:“谢昭宁,你车里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