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輕笑,外頭兵戈漸落,殿宇周圍卻突然出現許多士兵,與守護乾元殿的兵士對峙。
「父皇,乾元殿的大半兵力已經被我調走,靠這僅剩的百人,你想如何與我五千兵士對壘?不如聽兒子一言,天子也總有被小人蒙蔽之時,殺了顧遲秋和冷氏這兩個禍害,父皇也好做個安享富貴的太上皇。」
「放肆。」
「如果父皇執意如此,就別怪兒臣僭越了。」楚王道。
「你待如何?」晏之昂問。
「顧遲秋和孟時已經被我控制,宮禁內外都是我的人,父皇若沒有想清楚,不妨留在這乾元殿裡慢慢想,諸位使節也請一同留下。」楚王道。
使節們都是無妄之災,有人喊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都被楚王的人摁到了一旁。
就在此時,落下的兵戈之聲重響起,晏之昂輕笑,俯視楚王:「要做這乾元殿的主,你還不夠資格。」
晏之昂說話的同時,有兵士倉皇沖了進來,楚王臉色驟變。
不知從何處湧進一批士兵,足有數千,卻不是從哪個門殺進來的,而是從前朝後宮一座座空置的宮室里衝出,他們訓練有素,飛快將楚王的兵士包了餃子。
「啟稟王爺,領兵的人沒見過,不是禁軍將領,但仿佛姓顧。」又一名兵士沖了進來,已經顧不得壓低聲音,大聲稟報導。
「顧遲秋?」楚王踢開小兵,幾步走上御階,瞪著晏之昂,「你早就知道?」
「原本也不知道,只是提前做了些以防萬一的布置而已。」晏之昂笑,「不想三郎這麼著急。」
楚王氣急,拔出身邊兵士身上的利劍,直指晏之昂頸項:「我已派人去圍椒房殿,我知道父皇恐怕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冷覓雙的呢?」
「請便。」晏之昂漠然道,「只恐怕你的罪行會再加一等。」
顧遲秋手持大弓,一箭貫穿一名叛軍的心口,他率領的是直屬皇帝的左右驍衛,戰鬥力比楚王的翊衛要強,但顧遲秋依舊心中不安。
乾元殿這裡已經被圍,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晏之昂和使節都在楚王手上,他不能強攻。
此時,右驍衛將軍斬殺一名叛軍,衝到了他的身邊:「椒房殿那裡也被圍了,我抓了個逃跑的宮女,她說孟娘子就在裡頭。」
顧遲秋聽聞此話,鬆了口氣。
之前那個來通傳的宮女一開口,他就知那人是引他入套,但也給了他信號,於是不等探子來報,顧遲秋便飛奔向了藏兵的宮室。
果然不久外面便有兵戈,顧遲秋等時機差不多時帶人衝出,圍了楚王的兵卒。
如今聽聞孟時仍在椒房殿,顧遲秋短暫鬆了口氣,卻也知道事情不能再拖。「所有叛軍就地斬殺,不必俘虜。」顧遲秋下令,策馬跑向乾元殿的方向。
椒房殿,外頭左驍衛將軍帶人與叛軍正在廝殺,殿內卻無人有空在意,孟時躺在床上,孩子已經能看到頭了。
「孟娘子堅持住,孩子頭快出來了!」穩婆熟練地接生,給孟時打氣。
「娘娘,」產房的珠簾外,斷汐從外頭跑了進來,「外面叛軍人數又變多了,仿佛是在增派人手。」
「往咱們這裡派人手?」冷覓雙皺眉。
這件事情她也是知情者之一,只是沒有告訴孟時,她讓孟時留在自己殿內,就是防止她在宮外遭到不測,椒房殿裡的防衛總比他們宮外的宅邸好。
轟!
殿門忽然被撞開,一個血人飛進來,幾名守在外圍的宮女立刻嚇白了臉。
冷覓雙卻毫不畏懼,扶著斷汐地手,穩穩走出:「椒房殿何時變成演武場了?」
封聞手持鋼刀,在6續停歇的兵戈中,渾身浴血地走了進來:「在下小小商賈,未想過還能經歷今日的場面,皇后娘娘有理了。」
冷覓雙蹙眉,不喜歡他這奇怪的稱呼:「叫殿下,誰是你娘。」
封聞一愣,隨即笑道:「是在下不是,忘了這邊的規矩不同。」
「你一屆白衣,帶兵私闖皇后寢宮,可知何罪?」冷覓雙又道。
「殿下息怒,我一屆白衣如何帶兵,是左翊衛將軍幫的忙,在下不敢居功。在下過來只為楚王殿下交代的一件事。」封聞銳利的鷹眼掃過,喝道,「搜!」
「住手!」冷覓雙也同時大喝,「本宮寢殿,誰敢擅闖誅九族。」
不知是她的威勢還是誅九族的大罪震懾了眾人,往裡闖的兵士全都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封聞。
「皇后殿下,我們不想強闖椒房殿,實在是裡面藏有奸佞之婦孟氏,在下奉命行事,不得不拿。」封聞道。
就在此時,一聲啼哭從裡面傳來,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封聞不再等待,推開擋在身前的士兵,舉起鋼刀,往裡跑。
可他還沒有落下第一步,只聽嗖得一聲,一支利劍穿窗而過,釘在他後背,已然貫穿了他整個人。
「楚逆王已降,持續抵抗者,誅九族。」一道清朗的聲音自外傳來,士兵們瞧見封聞死亡,又心驚膽戰地四下張望,一個個鬆開手,放任兵刃落下。
孟時迷迷糊糊中聽見乒桌球乓的兵刃之聲,一股血腥味傳來,她吃力地睜開眼,卻見顧遲秋半張臉上都是血,正認真地瞧著她,滿目憂心。
「怎麼了?」孟時的聲音輕飄飄的。
「都沒事了,都沒事了。」顧遲秋喃喃道,「你放心,都是別人的血。快歇著吧,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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