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姬离开后,桌上又是一阵安静。
究竟莫笙为何会沉默,唐迎乐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此刻是非常心虚,毕竟对方又不是傻,小姬这么口无遮拦,把他们在调查何簫的事都洩漏出来了,莫笙要是再听不出点什么来,也太愧对反派男主的身份了。
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转折。
他忧心忡忡地吃着麵,边揣测之后的剧情,目光便越渐飘渺,飘緲之中还似有黄光闪烁。
这时,一团白白的小东西闯入眼角。
「最后一颗了,给你。」
温和的嗓音传进耳膜,并在数以万计的神经与脑细胞传递下,成功闯入正如火如荼的颅内小剧场,与原文里的一场餐桌p1ay达到了某种层次的精神共鸣……
——上锁的包厢里,钟正双手被捆地躺在桌上,浑身尽是被鞭笞过的红痕与白浊液体。他泪眼朦胧地侧着脸,恳求男人放过他,然而鬼畜笙却用戴着价值五亿台币的百达翡丽錶的手,捏起一颗沾满乳白奶油的匈牙利牛肉丸,一点点送进他饱受蹂躪的红肿小穴,邪魅一笑说:「还剩最后一颗,吞进去。」
「不!」
唐迎乐一个激灵地低吼,神情既惊恐又羞红。
不要乱玩食物啊!
莫笙被他吼得一愣,神情既迷茫又无辜,「不……不喜欢吃吗?」
唐迎乐也被问得一愣,才看清楚对方递来的是小笼汤包,脸上的羞红就迅变成了耻黑。
靠、靠夭喔!果然小黄文不能乱擼,都撸到有黄内障了!
「不、不、不、不……」他急得舌头打结,差点「不」到喷口水,幸好最后关头他理智回归,成功地把话接下去,「是不好意思,整笼小笼包好像都是我在吃的,这一颗还是给你吧。」
莫笙了然一笑,「没关係,我差不多饱了。」
「啊,是吗?」瞥了眼对方还剩三分之一的麻酱麵,唐迎乐不由在心里嘀咕。
没想到莫笙看着体格好,食量却这么小,果真是每个耽美攻君的标准配备,一出生就有几块肌……话说回来,身为男主受的钟正也应当有传说中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设定吧?
一想通这点,他就欢快地吃下小笼包,瞇起双眼享受满腔汤汁横流的美味,并在莫笙宠溺含笑的目光注视下,激出一股突破危机的勇气及前所未有的智商。
其实小姬这一通胡搞也不算是坏事,反正他们总有戳破窗纸的一天,与其在互相猜忌中走到兵(啪)刃(啪)相(啪)向的地步,还不如找机会抢先表明立场,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化黄暴为甜甜蜜蜜小黄文,多好?
于是他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在心里腹稿一番后,就试探性地说:「那个……你先前说,时常皱眉的人容易不顺,思虑过多,说起来,我的确是有些烦恼。」
「什么烦恼?」莫笙问道。
见对方神色淡然,唐迎乐不禁紧张地清了下喉咙,才开口说了起来。
「其实我今天上湾潭山,是为了追查一桩疑点重重的案子,想找一位含冤而死的亡魂……」他略去案情与当事人的身份,大略说明自己找不到对方魂在何处,并用尽毕生演技,詮释自己力求真相却毫无头绪的惆悵。
然而,莫笙直到听完都没有坦承真实的身份,也没表现出任何对查案进度的好奇,更别说主动招出何簫的亡魂下落,甚至还温柔一笑地鼓励他,「你是个好警察,我相信你一定能为无辜的人伸张正义。」
「……」
事先看过原文的唐迎乐,合理怀疑对方其实是在开嘲讽。
他不死心地再试探,「你觉得他会在哪?」
莫笙垂下眼眸,往杯里添了点茶水,淡声回答:「一般来说,应该是在地府吧。」
唐迎乐睁大双眼努力瞧,就是没能在莫笙脸上瞧见半点重影,无法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便又想起踢头鬼的建议,「那能招魂请他上来吗?还是要落观阴?」 莫笙摇了摇头,「除非是特定的时节,否则一旦魂入幽冥就回不来了。至于落观阴,只是一种利用梦境的沟通方式,而且还需要地府冥官的批准,若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也不会同意。」
「但现在不就是农历七月吗?」唐迎乐纳闷,「那么多好兄弟都跑上来了。」
「也不是每一个亡魂都有资格上来的。」莫笙答道。
唐迎乐恍然大悟。
也对,他们人类出国办个签证,都还要经过面试官审核,如果什么乱七八糟的鬼都能跑上来玩,那阳间不是要大乱?看来找何簫问实际情形的捷径是行不通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望,对于莫笙的滴水不漏更是无可奈何。
一顿饭在还算和谐的氛围下结束,唐迎乐心想自己欠对方一顿饭,本想抢先买单,谁知他不过是喝个水,再抬头就见莫笙已经站在柜台前结帐了,也不知对方是练了什么神功,动作这么快。
回到公寓,两人在四楼分别。
「阴阳眼只是一个辅助的工具,别太依赖它。」莫笙突然拋出了一句话,就踩上五楼的阶梯离开。
唐迎乐不解地站在原地,试图用饭后迟滞的脑子想了想。
这难道是……在劝他要科学办案不迷信?
哇,这个seafood真的是好清新脱俗不做作喔。
回到家,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接着在鸚鵡的催促声中装了一碗满满的花生米,又抓着鸟儿培养一下单方面的父子情后,他才顶着被暴打过的满头羽毛回到书房,打开小姬给的资料。
他看了一会,就在抽屉里找出一本记事本,写下今天的现与推测。
写着写着,笔锋一顿,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