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凌叔。”
凌亦泽是寒沉的同学兼好友,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他住的这家医院都是他开的。
凌亦泽不喜他对自己的称呼,“小钰钰,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哥就好,不要叫叔,都叫老了,你凌哥还年轻。”
“好知道了,凌哥。”祁钰随意敷衍他,视线在病房内扫了一圈,又落到那张椅子上,他隐约记得昨晚有个人一直坐在床边,但不知道是谁。
“找寒沉?”凌亦泽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将文件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着开口,“他忙的走不开身,昨晚没有来。”
祁钰微微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嗯。”他不太相信寒沉能给他讲故事,会抽不开身过来一趟。
凌亦泽看着祁钰的反应,心里有些无奈。病房门又被打开,这次是进来的是沈辞,他的手里拿着保温桶,应该是来给祁钰送饭的。
凌亦泽扭头看过去,喊了声:“沈辞,你来了!”
沈辞对他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对祁钰说:“祁少,这是家里佣人煮的粥,您吃点。”沈辞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粥。
祁钰看了眼粥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勺子开始慢慢的吃。
凌亦泽趁机拉走沈辞,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这小孩不好骗了。”然后拍了拍沈辞的肩膀,离开了病房。
沈辞看着凌亦泽离开的背影,无语极了。
祁钰住的是单人间,窗外的景色不错。用过早餐后,祁钰侧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看见了寒沉。
寒沉面色冰冷,眼神幽深地盯着窗外,眼下的有淡淡的乌青,脸上也稍显疲惫,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8章不是小孩了
“寒沉。”祁钰叫出声,还有些哑。
寒沉转过头来,看见祁钰的神情才稍微有了缓和,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一杯水,“先喝水。”
祁钰听话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然后放下,看向寒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寒沉的声音低沉平静,他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祁钰的脸上。
祁钰脸上有轻微的擦伤,嘴角还残留着淤青,脸色也有些苍白。
“知道疼,下次还逞能吗?”寒沉的语气和神情不是责备关心,是冷漠。
祁钰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睑,避开寒沉的目光,赌气的说:“我不疼了,疼死也没关系。”
祁钰本以为寒沉来了会关心他,安慰他,跟他说会给自己撑腰。哪怕昨天他听到寒沉说出那句话,他也不信,只想听寒沉亲口跟他说,那是有原因的。
可寒沉来到医院见到自己说的第三句话就是说自己逞能。没有关心,没有问他疼不疼,只会用冷漠的语气,冰凉的眼神看着自己,觉得是自己给他惹事。
寒沉的脸色冷下几分,“原因是什么?”
祁钰微微偏过头,避开寒沉的视线,赌气似的不说话。
寒沉看着他,语气冷淡,“祁钰,我没时间陪你闹脾气。”
祁钰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回答。
寒沉的眉头微微皱起,加重了语气:“祁钰,我果然太过纵容你了。把你养成这副模样,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以为我会一直帮你,是吗?”
祁钰被寒沉的话惊得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对上寒沉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颤。似乎眼前的寒沉很陌生,像是被人调换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寒沉了。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明明是应鹏涛先招惹自己,明明自己是因为应鹏涛说了诋毁他的话,所以自己才会动手的。被打的时候自己甚至没有吭一声,全自己担着,为什么到头来还成了自己的错。
祁钰激动的冲他喊:“你不帮我,谁帮我?”不满中带着委屈无助。
寒沉的眉头皱得更深,“没人能一直帮你,祁钰。”
祁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委屈和不解,“那你以前都帮我……”
“以前是以前。”寒沉打断他,“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别总想着依靠别人,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好好休息,想回去了我会让沈辞给你办出院手续,我会去出差两月,你好好反思,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会送你离开。”
“你……你什么意思?”祁钰声音颤抖,眼眶也红了。他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寒沉说他不是小孩了,已经不是个小孩了,所以他不会再护着自己纵容自己,随时都会被抛弃对吗?
“字面意思。”他淡淡地看了祁钰一眼,然后站起身,在床头柜上放下一张卡,就是他的副卡。“副卡留给你,有需要直接刷,没限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没有!”祁钰突然大声反驳,他看着早已消失的背影,眼眶微红,“我没有以为你会一直帮我,我也没有以为我有了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只是……只是听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
祁钰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但寒沉已经听不到了。祁钰眼眶泛红,他咬紧牙关,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带起窗帘的一角轻轻飘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那张黑卡,祁钰以前一直求着寒沉给他副卡,现在寒沉给他了,他反而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