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说什么糊涂话!”李福同吓了一跳,“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尤其是当着傅姑娘的面,可记住了?”
“娘知道。”李大娘又叹气,“娘又不是老糊涂了。方才那个贵人定然也是瞧上阿鱼了,我们这般的人怎么能与他比呢。”
“不是什么贵人不贵人,我从来把傅姑娘当妹子看的,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李福同说着皱了皱眉,想到了云飞凡。
以云家六公子的身份,傅姑娘沾上这样的人,其实未必是好事。
傅青鱼送完人进屋,看着桌上摆着的碗筷,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她挺喜欢做饭,但很讨厌洗碗刷锅。
倒是能让云飞凡洗碗,不过只怕这些碗都要保不住。
傅青鱼叹口气,认命的上前收拾残局。
“阿鱼,我们喝酒。”云飞凡把先前带来的果酒拿出来。
“吃饱了喝酒?”傅青鱼抬头,“你心情不好?”
云飞凡没说,去厨房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出来,打开酒瓶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傅青鱼。
傅青鱼看他一眼,拉开凳子坐下。
云飞凡举起酒杯跟她碰杯,仰头一口喝了。
傅青鱼了然,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于是也不再问,陪着云飞凡一杯接一杯,把整瓶果酒都给喝了。
云飞凡垂着眉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阿鱼,你说人为何总是贪心不足呢?”
“有了银钱,便想权势地位。等有了权势地位,还想伸手摘星,那若是连星都摘了,还能图什么呢?”
傅青鱼笑笑,没有接话。
云飞凡这话里分明指的是如今的云家和太后,以她的身份和她上中都的目的,这话她既不想接,也不能随便接。
“飞凡,时辰不早了,你该归家了。我也要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得去衙门交差。”
云飞凡低低一笑,坐着没动,把酒杯嗙啷一声扔到了桌子的中间,撞到了锅子上,“阿鱼。”
傅青鱼看他。
云飞凡抬头,眉眼嘴角都是笑意。
傅青鱼在等他说话,但等了一会儿,云飞凡却也只是这般看着她笑,并不说话。
傅青鱼挑眉,云飞凡笑着站起来,“阿鱼,明日见。”说罢,他也不等傅青鱼回话,转身大步走出去。
傅青鱼估摸着他是不是有些喝醉了,起身跟出屋子。
云飞凡已经解开奔霄的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你吃了酒,骑马当心一些。”傅青鱼提醒。
云飞凡扯着缰绳,就那么骑在马上看她。
少年的笑在月色下真诚肆意如夏日吹过海面的风,带着明丽的燥意。
“阿鱼,我叫云飞凡,我看上的人,定然是要抢回家成亲的!”
“奔霄,我们走!”
缰绳抖下,银色的汗血宝马在月夜里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拖着长长的银光奔腾而出,转眼便随着嗒嗒的马蹄声消失在了月色里。
傅青鱼站在廊檐的台阶上,青色的裙摆在夜风中被撩起拂过台阶,耳边依旧是云飞凡刚才扔下的那句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
第二天,傅青鱼一早上大理寺点卯。
今日是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会,下朝的时间会比以往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