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已经推开了门,谢珩转身进屋,取下身上的大氅,晨夕上前双手接过,挂到了旁边的木施上,又回身取了炭炉上温着的茶,倒了一杯热茶捧上。
谢珩在办公的书桌后坐下,取了头上戴的乌纱帽放到旁边,才道:“聘你的人确实是姜大人,跟我无关。”
傅青鱼点头,“那让我来大理寺当你的专职仵作呢?”
“算是临时决定。姜大人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名头,算是给陈仵作一个较为好接受的借口。若是有案子,你也是跟着寺里一起出去,并非是真的只跟着我。”
这么一解释,傅青鱼就明白了。
早就听说这位大理寺卿姜范姜大人是一位体恤下属,又心软的上官,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连一名老仵作的感受都能考虑在内,确实难得。
所以聘用她的人确实是姜大人,不是谢珩。
把事情搞清楚了,傅青鱼就不再多留,“那我先去仵作房看看。”
“不急,我还有事与你说。”谢珩放下茶杯。
“昨日那一家三口的命案,今日已经立案,皇上命我们大理寺彻查此案。你既然过来了,正好看看此物,可知这是什么?”
谢珩从一个棕色的匣子里拿出昨日李福同在案现场捡到的三色穗子,放到白色的宣纸上,抬头看傅青鱼。
傅青鱼看到穗子眸色猛的一缩,她在蒙北常年跟狼塞人交手,对于这东西再熟悉不过。
这是狼塞人最喜欢用来扎辫子的配饰。
他们称之为天女的赐福,每天佩戴,绝不会轻易扔掉。
而且能扎上穗子的人,在狼塞拥有一个特殊的称号:天女勇士,不是普通的狼塞人。
“认识此物?”谢珩盯着傅青鱼的脸,不错过她脸上转过的丝毫神色变化。
傅青鱼垂下眼帘,“不认识。大人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去仵作房看看。”
谢珩没说话,傅青鱼就当他是默认了,转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出去。
谢珩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从傅青鱼刚才那一瞬的神色变化判断,谢珩百分百确定她一定认得这枚三色彩穗,但她张嘴就说不认识。
说谎成性的人,当真是一句真话都听不到。
“晨夕。”谢珩敛了神色,“你让李福同带着人再去西通街走一趟,问一问昨夜有没有人看见谁闯入案的民宅。”
“是。”晨夕领命,转头就准备出去。
“慢着。”谢珩叫住晨夕。
晨夕回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谢珩想说在屋子里多设一副桌椅,话到嘴边又收住了,脸色反倒是一冷,眼底浮现了嘲弄和厌恶。
不过这些情绪都是转瞬。
“无事,去吧。”
晨夕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转头传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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