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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对方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望向他。

他没戴眼罩，十七岁夏季的天空也不能比他的眼睛蓝，而那双苍蓝色的瞳眸，此时仿佛正在下雪。

他向源月走过来，鞋底叩击地面，第一步，哒。

这一步落下，风跟着抖响，在半空中吹出呜咽声，周遭的景色随着风声变化。

五条悟一步一步向他接近，四周古朴的院墙和月亮门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寻常的日式街道。

源月甚至能闻到黄昏时街道上独有的淡淡炊烟味，他不敢眨眼睛，怔怔地望向迫近他的五条悟逐渐拉进的距离，让他确定，这位应当比如今的更成熟。

夕阳在对方背后低悬，暖金色的色调十分温馨，却无端有种触目惊心感。

接着，源月立刻注意到了来自画面左侧的违和感。

那里是巷口，巷口处坐着一个人，只露出衣袍和身体的一角，黑色布料、染血袈裟，苍白而宽大的手掌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应当是失去了意识，或者是，已经……

源月想看得再清楚一点，双腿却动弹不动，不由他意愿前进。他再一次被那种陌生而强烈的悲伤袭击。

仿佛有种清淡而凛冽的气味，向着源月趋近，逐渐盖住街道边扫不去的炊烟和泥土腥气，直到完全将他笼罩。

五条悟站定在他的面前。

对方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审视的视线充满压迫感，如同一座高山无形地压向他头顶。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第一句话便在他耳边炸响：“他死了。”

“他说你从没杀过人……”

那之后似乎又说了几句，但不知道是过分惊异，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源月的视线逐渐模糊，触目所及之处像笼罩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只依稀辨认出面前五条悟对他摊开手掌，最后的唇形是

“……要跟我走吗？”

……

源月眨了下眼，一切烟消云散。

没有站在月亮门前的五条悟，没有街道，没有人和他说话，方才的似乎只是幻影，可那幻影真实到一种令他头皮麻的地步，仿佛经历过的一切在重映。

三番两次的异状，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一事实。

如果这是真的，他可能恍惚间看到了未来的画面，身为穿越者，拥有一些特权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但五条悟为什么要和他说那种话？那个‘他死了’又是指谁？

如果这是假的，要么是系统在故意引导，要么是有人在捣鬼。

难道是这个院子里被施加了某种特殊的术法？

思绪纷杂万千，源月找不到答案。

“喂。”

身后传来五条悟的呼唤。

源月立刻回头，入目的却是服用apTx变小的幼年五条悟，他最熟悉的那一位。

刚刚才看见了大约二十多岁的他，眨眼间变成小孩，这瞬间的奇妙感，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的房间在西侧院……”五条悟说着，突然注意到他嘴角那一抹笑，“笑什么？”

源月：“笑你可爱。”

五条悟：“……？”

“我今天能在这个院子睡吗？”源月顺理成章地提出要求，又回头望向那棵古树，恍惚道，“这里……可能有些……嗯……异状？”

五条悟：“你想睡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