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無骨的腕被?他捏在手裡,似在細細把玩,殷姝還未反應過來,卻覺腕間有些疼。
是被?他捏的。
她使著力想將手自猛獸的桎梏中?拿回來,豈料如何也掙脫不得。
「宴卿哥哥。」
少女潤澈的粉唇軟軟溢出一聲,然後一使力,手收回來了,矮几上的茶盞卻是天翻地覆。
「啪」的一聲,白玉瓷釉茶盞又是摔個徹底,液體?帶著碧綠的芽兒攤了一地。
殷姝被?這猝不及防的脆音驚得全身止不住一抖,反應過來,腦袋有一瞬的發白。
她又毛毛躁躁闖禍了!
「宴、宴卿哥哥,」粉唇囁喏半晌,擠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餘光觸及那還未被?處理的琉璃座屏,她心底更是止不住唏噓愧疚,今日她才來這涼亭多久啊,竟已?打?碎兩個物件兒了。
少女緊緊咬著唇瓣,白嫩瑩澈的面頰迅疾染上似胭脂一般的粉緋。
那琉璃通簾影,又晶潤宛轉光華,怕是極其珍貴,她賠不賠得起啊?
還有這茶盞,看?起來亦價格不菲的樣子……
少女愈往深處想,愈覺羞愧難當。她等?著姜宴卿的責罵或是若方才的冰寒,可過去好?一些時候了,他什麼都沒有。
她悄悄掀起眼皮看?他,見其鴉睫傾覆,而?那眸光頓在自己?手腕上。
「殷姝弟弟,衣裳濕了呢。」
自薄唇間捻出的話漫不經心,可殷姝分明卻聽出了些蟄伏已?久的晦暗和得逞。
她看?向自己?的手,果真濕了一大片,就連衣袖亦未倖免。
「既如此,殷姝弟弟先淨個手再換身衣裳吧。」
說罷,男子立起身來,俊拔纖長?的身影立在眼前,籠成一大團陰翳。
不過須臾,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兩個內侍便呈著赤金輿盆和一件堆砌的整整齊齊的錦袍進來。
未有多餘的一絲雜音,兩人又如煙般消失的乾乾淨淨。
殷姝回過頭來,果見姜宴卿的目光落在她頭頂,直勾勾的,帶著令人心生敬畏的壓迫和逼仄。
殷姝不敢與其商量,趕緊挽起袖子將一雙手盡數探進了那輿盆里。
清澈的水溫熱,殷姝囫圇用胰子擦過後,便抱在裡邊搓洗。
可如此,姜宴卿似還並不滿意,微斂鴉睫底下的一雙幽眸仍緊緊的囚著不曾移開半分,鋒銳的寒刀似馬上就要將自己?這一雙手兒都砍掉一般。
殷姝抿了抿粉唇,纖弱細頸微一瑟縮,又默默的使勁搓揉。
晶瑩的水花迸濺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很快,少女纖白漂亮的一雙柔夷便被?搓得通紅。
殷姝動?作放緩了些,眨巴了下水盈盈的眸看?他,試探著問:「宴卿哥哥,好?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