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端起了桌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带着些许苦涩,不如黄酒那种烧心之感来的痛快。
烈酒最能抚人心,尤其是失意人。
两个都是失意之人,最是能引起情感的共鸣,江云笙走到桌边,给自己倒满一杯,刚想入口,却被顾浔拦住。
“你是真想死吗?”
江云笙看着顾浔真诚的眸子,缓缓道:
“不想。”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浔习惯的性的眯了眯眸子,微微一笑道:
“掌权。”
江云笙明白顾浔的意思,只有手握权力,才有对峙的资本。
可关键是自己为了使大哥心安,从来没有插手过家族生意,没有任何人脉可言。
何况父亲早已对自己失望至极,都懒得正眼看自己,现在想要接管家族生意,简直难如登天。
没有父亲的支持,大哥不可能让自己染指任何家族生意。
他叹了一口气道:
“掌权,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顾浔没有接江云笙的话茬,而是帮助他分析当前的局势。
“你就不好奇江夫人为何要加害于你吗?还是以药物阉割这种极为折辱人的方式。”
说难听点,现在的江云笙与一个太监没有什么两样。
这是将一个男人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因为我是我爹一夜风流后的意外,所以她怀恨在心。”
面对江云笙的答案,顾浔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认同。
若只是怀恨在心,大可以除而后快,而不是这般折磨。
只有一种可能,江夫人内心已经扭曲,才会如此做。
至于因何扭曲,也不难猜到。
大概就是他的儿子,江家大公子江云海天生隐疾,而她又不能在生育。
当然,也有可能江老爷的那方面出了问题,导致不能在和江夫人续上一个健全的儿子。
试问江家如此大的家产,江夫人愿意交到一个侍女所生的野种身上吗?
若是她没有儿子还好说,可关键是她有一个儿子呀。
顾浔这些猜测并非凭空想象,而是依靠近几日来收集信息推演所得。
江夫人之所以要这般用药物阉割江云笙,除了内心扭曲,寻找平衡之外,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给自己的亲儿子治病。
她在隐瞒江云海不能人伦的事实。
同样也算是留有一记后手,就算江老爷现自己大儿子不能生育,也只能让江云海继承家业。
同样的两个不能继承香火的儿子,只有选人脉更广的大儿子继承,而不是成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废物小儿子。
“非也,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大哥应该才是真正天生隐疾之人,所以才导致了江夫人对你下此毒手。”
闻言,江云笙瞳孔猛然收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年前我大哥还传出与他小姨私通怀孕的消息,整个柳州城都知道的。”
顾浔嗤之以鼻,按照平日里江云海那谦谦君子的作风,会流出这等消息?
即使他真的没有隐疾,与自家小姨私通怀孕的消息会流传出来?
以他的聪明和江夫人的手段,早就将消息扼杀在摇篮之中了,会弄得满城风雨?
太过刻意就是心虚,这也是顾浔推断出江云海有隐疾的重要依据之一。
“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江云笙并不笨,只是身处迷局之中,一时间难以分清事情的真相。
顾浔这般一提点,外加联系到他自己身上,瞬间恍然大悟,冷冷道:
“为了算计我,还真是滴水不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