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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i1,你的运气真好,这种特别拍卖会两三年才会举办一次,时间不固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环境确实和国内不同,对吗?”
看得出来纳撒维尔很兴奋,从入座开始嘴皮子就没停下过,佘九涟偶尔会附和一声,更多时间是放空大脑,冷漠地审视端上来的一个又一个物件。
纳撒维尔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嗨,cyri1,别急,我知道前面这些小玩意儿你应该都见过,在场的各位也没人是冲它们来的,重头戏在后头。”
他压低了声,话音却掩不住激动劲儿:“特殊拍卖会特殊的点就在他的压轴好货。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并不太平,地下犯罪组织数不胜数,前段时间刚好最大地头蛇的领暴毙街头,听说他们组织现在内乱严重,斗的不可开交,这也给了外面这些人趁人之危的机会……”
没等纳撒维尔把话说完,场馆忽然灭了灯,观众席响起阵阵骚动,但很快,又有三束光从顶打下,原本用于拍卖的小台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块正缓慢升起,被黑布蒙住的旋转展台。
展台正上方的屏幕同时亮起,却只简单显示了一串字符——“Farfa11a”。
“Farfa11a!”
有人直接尖叫出声。
“我的天!是Farfa11a!希克斯这个老东西居然把Farfa11a弄来了!”
“我一定要拍下他!上帝保佑,这太疯狂了,我要让他在我身上雕一百只蝴蝶!”
“……”
这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件不用拍卖员介绍的展品,她只需要站在展台边缘,微笑着等待哄闹渐停。
纳撒维尔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但还是极尽地主之谊给佘九涟解释:“天呐,cyri1,你应该不知道Farfa11a,对,你不知道,他是西西里亚家族,也就是我前面说的地头蛇,近几年行事最诡异的一位。”
“他会在杀死目标后,在尸体某个部位雕上一只蝴蝶做纪念。”纳撒维尔从手机调出一张图片递到佘九涟面前,很显然,他也在为这份特别展品兴奋,“Farfa11a偶尔会留下几张照片来挑衅警方,你看,这是流传最广的那份。”
图片不算清晰,应该有些年头了,右上角露出了小半个下巴和一丁点勾起的嘴角,照片做了黑白处理,图上人半蹲在地上,拽着一条残缺的手臂放在下巴边,手腕处赫然印着一只新鲜出刀的黑色蝴蝶。
“Farfa11a简直是艺术家……不,cyri1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只是……不,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迷恋Farfa11a的意大利人!”
纳撒维尔像是一个在街头偶遇偶像的狂热痴汉,越说越激动,完全没了刚见面时的儒雅平和,佘九涟收回目光,开始思考如果以合作方精神状况有问题为由,合同违约金能否减半。
“可惜Farfa11a不经常出面,他曾经是西西里亚的公主,如果未来某天能死在Farfa11a手里,也算人生了无遗憾……”
“你们太疯狂了,我觉得我得打电话向我哥借点钱。”
“……”
这些身穿华服的上流人士像一群披着人皮的苍蝇,在看见美味蛋糕的瞬间现出原形,疯了般向前涌去,如果不是看台外围有一层围栏,后果不堪设想。
震耳欲聋的呼喊让这场拍卖会彻底变了性质,佘九涟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低头绕过后方挥舞的手臂,向纳撒维尔道别:“我先走了。”
纳撒维尔没有精力管他,前面男人高高束起的头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闭嘴。”
在佘九涟走到看台最后一层即将离开时,场馆内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集体噤住,屏幕上,拍卖员把麦克风架在了黑幕前。
佘九涟脚步顿住,他猛一转身,目不转睛地望向看台中央,手脚冰凉,血液像是快要凝固,心脏却狂跳不止,声音大到近乎穿透耳膜。
黑幕落下,无数流光溢彩的珠宝玉石间放着价值不菲的翡翠玉笼,但此时此刻,谁会把注意力放在笼子上呢?
男人以一种随意的姿势跪坐其中,强光照射下,半长丝呈现出近乎透明的水蓝色,侧颊线条完美流畅,肤洁如雪——只一点不好,那双被所有人幻想着的灵动或邪恶的眼眸没有露出,碍事的眼罩挡住了窥视者的目光。
他并不是完全赤裸,但身上那件纯白纱裙根本起不到多少遮蔽作用,在放大数倍的屏幕上,几乎可以透过纱裙看清底下的劲瘦腰线。
“这真的是Farfa11a吗……圣女一样……”
“我一定要买下他……”
Farfa11a似乎知道有很多人在看着他,镜头缓慢上移,最终聚焦于那张秀美脸庞,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光可以从屏幕上移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他施舍般张开嘴,露出舌面上那枚蝴蝶银钉。
“一亿欧元,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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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fa11a「意大利语」蝴蝶
一切架空,一切架空,一切架空,请勿代入现实。
第77章
米兰夜晚的街道冷清寂寥,店铺大多四五点就关了门,如纳撒维尔所言,这里并不和平。佘九涟原本的计划是明早离开,但现在出了点意外,他被留住了。
公屏竞价一直疯涨,看台这些人眼中钱根本算不了什么,最开始的起拍价已经翻了几十倍,在这种氛围下,所有人都清楚,Farfa11a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竞品,他的最终归属变成了钱权象征。
纳撒维尔的加价铃一直在响,他对这只梦寐以求的蝴蝶势在必得,可每次拍下,又总有恼人的铃声紧随其后,想要捕捉Farfa11a的不止他一个。
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场馆内逐渐卷起一阵看不见的台风,而暴风中央的蝴蝶对此毫无反应,又或许仅仅是不在意。玉笼里没有安放任何能够禁锢他的东西,他却像一尊和玉笼融为一体的神像,微垂着头,双腿敞开,自始至终维持着松散的跪姿。
拍卖员在中途被叫下去过一次,回来后宣布如果最终竞价能够达到让希克斯先生满意,那么他们会当众揭开Farfa11a最后一层面纱。
现场一片哗然。
到底多少才会让希克斯满意,没人知道。眼看着价格快要升到纳撒维尔负担不起的数值,他整个身子都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肌肉紧绷,神经质般的开始喃喃自语。
佘九涟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他拨弄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轻轻靠回椅背,一遍又一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