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都紛紛退讓開來,羞得周家兩個孩子恨不能挖個地縫鑽起來。周家大娘見無人相幫,猛然想到自家那個侄女好像也是屬兔的。
「對,沒錯,前幾天還對過歲數屬相……」周家婦人喃喃地說著,又想到過不了幾天她就要出門子,可萬萬等不到下一個逢十的日子,於是著急忙慌地立時拉著兩個孩子就往家走。
村民們自然要背著議論一番。
「沒良心,賣侄女,可憐那周大丫,以後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是定了龍崗村那個牛家嗎?」
「可不是,牛家那孩子,太窩裡橫了,那婆婆又能磋磨人,聽說前頭有過一個童養媳,才長到十三歲就被活活打死了,聽說下葬的時候,瘦的就剩皮包骨了,滿身青紫,找不出一塊兒好皮。」
「哎喲,真有這麼怕人的事?」
「我表姐嫁到他們村了,我聽她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天可憐見……」
等村民們議論完,想要繼續請卦的時候,那老神仙卻已經收起了傢伙什,說時辰已到,自己該回家了,便慢慢悠悠往城裡的方向離開了。
不管眾村民如何抱憾不已,卦師即段山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事情會如何發展了。
賣花女也就是周大丫,她本以為自己將會被關在周家,一直到出嫁的那一日,不想自己那個刻薄的大娘出門一趟,回來後就著急忙活地拿著一個籃子,叫她跟自己去一趟鎮上把土倒在客來酒樓門口。
賣花女不明就裡地被大娘不由分說地推出大門,離開前她經過西屋的時候,還聽見裡面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
她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是這幾天自己吃不上睡不好,身體消瘦,那裡是富態有勁的大娘的對手,早知道如此她一定積攢些力氣,奮力逃生。
心死地跟著到了鎮上,賣花女羨慕地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年輕女子們,她們看起來又快活又自由,而她呢,即將嫁去的,是個比拔舌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
正絕望地往酒樓走,賣花女卻注意到了道上一個女子穿著的一身冬襖十分眼熟。
她略一回想,便記起那是大年三十那晚,曾經在邱小姐等人處穿過的那件。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等對方慢慢轉過頭來,心中不住狂跳。
是邱小姐。
「快點走。」大娘走的飛快,幾乎要把她拽倒,她知道這只是為了在大伯醒來之前把她帶回去。
她想張口呼救,但又害怕給邱小姐帶來麻煩,但是她的眼神將自己的害怕、祈求、卑微全部展露無遺。
她眼睜睜看著邱小姐帶上幕籬與她背向而去。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賣花女幾乎要站立不住。
「有大戶人家在送粥送菜,快走快走。」
就在她燃起希望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之時,賣花女看見對面一夥乞丐喊著同伴往她這邊走來。
那伙乞丐橫衝亂撞,直直跑向她們,大娘因為嫌棄撒了她的手,側身避讓。
一隻手牽住了自己的手腕,賣花女被一個自己也沒有看清長相的人拉著往城門方向奔去。
她看著那人的背影,眼淚忍不住噴涌而出。
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鎮,跑向陌生的荒郊野外,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害怕。
周家大娘嫌棄地拍拍剛才被蹭到的衣服,大聲咒罵了幾句,眼神去尋侄女,但找到滿腦門是汗也沒找到。
「這死丫頭去哪兒啦?讓我逮到了打不死你!」周家大娘又害怕又著急,歇斯底里地喊叫著。
郊外。
賣花女看著眼前邱靜歲、王羽仁等人,二話不說跪下來就磕頭,每一個都結結實實的,沒幾下就見了血。
拉她逃出來的蓬頭垢面的「乞丐」獵戶,也立刻跟著跪下來磕頭。
邱靜歲硬把賣花女拉起來:「能救你出來非常不容易,估計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現在你的命運握在你自己的手裡了,以後怎麼走我給你兩個選擇。」
「你跟著我們回去,以後在我身邊做事,吃喝穿是不用太擔心。」邱靜歲說。
獵戶身子直起來又塌下,來回反覆,估計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又什麼都沒說,只是凝視著賣花女的側臉,等她的答案。
「第二個選擇是,從此我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愛怎麼樣怎麼樣,選擇你以後要過的生活。」邱靜歲說完,看她,「你選吧。」
賣花女含淚笑了,只能說是寡淡的臉上綻放出光華,她幾乎沒有猶豫,伸手握住了獵戶寬大的手掌,不用說話眾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我我……」獵戶結結巴巴地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憋出來一句,「我以後一定對你好!」
賣花女又堅持著鄭重磕了三個頭,與獵戶相攜走遠,他們走的方向卻並不是鳳凰村。
邱靜歲目送他們越走越遠,等完全消失不見時,才有所釋然的樣子,對王羽仁道:「走吧,大人還等著我們復命呢。」
「大人怎麼會關心這種小事……」還不都是因為你上心,大人才會仔細謀劃,王羽仁默默吐槽。
在別人的地盤上幹這種事,要是不快點轉移陣地,早晚會被扒出細節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啟程上路,大概走了十幾天的樣子,來到了府城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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