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不解他的动机,但是不能让老侯夫人那边久等,她到底是没有过问,而是选择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的步调一致,看上去不疾不徐,但是步子迈得大,将沈初曼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墨韵院。
闻晋霖和晏姝念二人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气氛凝重。
众人坐在墨堂院的中堂,就连齐景星都强撑着才流产后虚弱的身子,歪坐在贵妃椅上,恨恨地盯着外边。
见闻晋霖和晏姝念二人一块儿来的,屋子里的目光都先往他的身上集中了去。
“霖儿,你怎今日就出门了?大夫不是说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的吗?”
“今日瞧着气色好了不少,但是你这昏迷了才醒,当注意点儿才是。”
“简直是胡闹,你可真是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还嫌昏迷的时间不够长是不是?”
“这么远的路走过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该如何是好?快先过来坐!”
……
关心的话语让闻晋霖应接不暇,倒是不约而同地都将晏姝念晾到了一旁。
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对着晏姝念说些什么,但是对着闻晋霖的关切中,又何尝没有对晏姝念的指责呢?
想来在他们眼中,她没有将大病初愈的闻晋霖劝解着留在轻尘阁便是错了吧?
“多谢长辈们的关心,我的心中有数呢。”闻晋霖一边回应着大家的话,一边伸手将晏姝念拉至他的身旁,“听说祖母唤人,所以我们二人便一块儿来了。不知祖母所为何事?”
沈初曼紧赶慢赶地赶过来,正好闻晋霖的话音刚落。
她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老侯夫人问道:“初曼,你去轻尘阁没有说清楚吗?”
“我……”
“沈姑娘说了几句,不过想来听祖母说说会更加清楚。”闻晋霖拉着晏姝念一块儿找了空位坐了下去。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晏姝念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错,她安静地看着闻晋霖在前边替她冲锋陷阵。
“不如让你媳妇自己说说吧!”老侯夫人的视线转移,看向刚刚坐好的晏姝念。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晏姝念的身上,就连闻晋霖也用饶有兴致的目光看向她。
不是说好替她冲锋陷阵的吗?敢情是为了帮她集中炮火呢?
晏姝念能有什么办法?这场戏本来她就是主角,总要将戏往下唱嘛!
她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道:“祖母,我采买回来的木炭虽说燃烧会释放出毒素,但是毒素含量低,并不足以伤害到普通人的健康,也不可能致孕妇流产。”
“笑话,天大的笑话!那你倒是来说说我女儿为何会流产?难不成你是想要说我女子的身子本就不康健,所以才会因为摄入了所说的含量极低的毒素便流产?”齐夫人气急败坏地站了出来。
林氏道:“府上每隔三日派大夫给景星请一次平安脉,一直以来大夫都到景星身体好,所以胎像稳。断没有因为她的身子,所以突然流产的道理。”
“你说毒素低,不会伤害到人的健康,可有证据可以拿出?”老侯夫人听着她们说完后,再次对着晏姝念问道。
这个证据还真不好拿,又没有办法出具检测报告,再说毒素对人体所造成的影响因人而异。而且起先毒素对齐景星的身体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是事实,若是她们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毒素让她流产,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晏姝念也只能咬牙认下。
但是晏姝念这不是准备充分嘛,她对着身后示意,绿柳从她的身后走上前来。
“我家夫人特意找了好些个大夫研究过木炭燃烧后产生的毒素,在正常使用下,产生的毒素会浮于空气中,并不会被人体吸收。若是身体羸弱之人,会有被摄入的风险,从而影响到身体。但是因为这个毒素的特殊性,哪怕是身体羸弱之人,吸收的份量也是有限的,所以短时间内对身体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绿柳一点儿不见慌乱,哪怕是跪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那也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一点儿证据都拿不出来,便想要将我们都糊弄过去吗?”林氏含着怒意,嘲讽道。
绿柳埋头说道:“也不是拿不出证据,若是真因为毒素导致二少夫人流产,想来应是毒素在体内堆积过多导致的。不若让大夫前来把脉,听听大夫如何说。”
“放肆!”闻晋崇厉声呵斥一句,“这孩子不是因为染上毒素而保不住的,难不成还是我们自己弄掉,从而陷害长嫂?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晏姝念打量着闻晋崇的神色,他脸上的悲戚和愤怒不似作假。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他是天生的演员呢?还是因为因为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呢?
绿柳被呵斥了,也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抬头对上闻晋崇的目光,“二少爷倒不用如此生气,是不是听听大夫如何说便知道了。你们陷害我家夫人没有好处,难不成我家夫人能有什么动机要伤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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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赶在二房的人发难前,晏姝念先低呵一声,“怎可如此对二少爷说话?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了?到我身后来,待回去后自己去找嬷嬷领罚!”
“是!”绿柳麻利地站起身来,温顺地站到晏姝念身后,好似之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
“虽说我这丫鬟过于莽撞了些,但是她说的不无道理,二弟怎么看呢?”晏姝念紧接着对上闻晋崇。
“夫君!”齐景星期期艾艾地伸手拉住闻晋崇的衣袖,“今日早上大夫来瞧过了,他说我这次流产对身子的伤害有些大,最近这几年都需要好好养着身子,不宜怀孕。”
随着话音一起滑落的是滚烫的泪珠,在她苍白的脸色的衬托下,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长嫂还要将景星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你怀疑景星有什么依据吗?她已经被你害成这样,难不成还要任由你来摆布?”闻晋崇握住齐景星的,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想也不想地朝着晏姝念怒吼,“是不是要将我们逼出侯府,你们才满意?我今日便是拼着被赶出侯府,也要为我妻儿讨回一个公道!”
“晋崇!”林氏不赞成地瞪了闻晋崇一眼。
这侯府好出,但是真出了,以后就没有再进的机会了!
再说,他们只要住在侯府一日,便是做为二房,也是被侯府这个招牌庇荫着的。若是真出门立府,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思及此,她对着老侯夫人说道:“还望母亲给我那未出世的孙儿一个公道,不要真寒了晋崇两口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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