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等等吧。”韩方驰说。
他站起来,去把自己外套拎了过来,站在何乐知身前,用眼神示意他摸兜。
他眼睛里是不变的笑意,带着他惯常的神色,同时很温柔。
何乐知伸手去摸,摸出来颗小石头,是何乐知站在星星中间给他的那一颗。
“另一边。”韩方驰说。
何乐知把小石头放回去,又去摸另一侧。
当他摸到个方形的盒子,不等拿出来先笑了。
“来个抢活儿的?”何乐知笑着说。
他拿了出来,韩方驰把衣服随手搭旁边沙发上,说:“要是送戒指算求婚的话,那我是得抢,不好意思了。”
何乐知把自己的揣了起来,打开了韩方驰的小盒。
“这么巧,我的也都刻了,好歹没输你。”韩方驰俯身,胳膊拄着腿,跟何乐知平视着,笑着说,“我怕真两年等不着个戒指,我还是自己准备吧,着急,理解一下。”
何乐知看着他笑,眼睛里映着灯,还有他。
“所以愿意收下吗?”韩方驰问。
何乐知不等他问完,已经拿一个自己戴上了。
韩方驰还是笑,“那好像是我的。”
何乐知一边“哦哦”一边点头,摘下来换了另一个戴上。
“恭喜。”韩方驰说。
这一年春节的凌晨,何乐知难得地发了条朋友圈,已经有几年没发过了。
配图是两只握在一起戒指的手,背景里能看到糖纸、扑克、毯子,能感到年夜里细碎的温馨。
——谢谢十五岁,谢谢三十一岁。
在朋友圈各种年夜饭图片和各种版式的新年祝福之间,夹着这么一条,算是有点显眼。
而会有少数人能同时看到接连的两条。
韩方驰发的这条没有屏蔽任何人。
一张照片是何乐知刚才没送出去的那两只戒指,静静地反出两个光点;还有一张是上次拍的属于他自己的星空和银河。
——谢谢乐知。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儿啦朋友们,我总是喜欢完结在过年的时候,觉得温情又充满希望。后面把还要写的一点东西放番外里,番外应该还有几章(可能)。
这几年生活和工作上我都持续在一个高压状态下,时间塞得满满的,状态也确实很不怎么样,表达欲在下降。所以这本从最初我就想写一篇慢悠悠的日常文,让他们过上稳稳当当的日子,我的情绪也不足以支撑我我输出像以前那种有更强烈的情感冲突的文,所以这篇可能比以往都平淡。
我知道有些朋友对它和我都比较失望,虽然说了不止一次不背负任何期待,但还是对这些失望说声抱歉,对不起啦朋友。可就我个人来说,它已经把所有我想写的都写到了,乐知就像一个小太阳男孩儿长大了,方驰是长大了的好学生小古板,我非常爱他们。这就是我当下想写的东西,在写它的过程里我确实得到了治愈,以及久违的表达欲,对我来说足够啦。谢谢乐知和方驰,也谢谢一起阅读的大家,追连载辛苦了。
希望你们能看到很多很多喜欢的文,希望你们生活顺利、常常开心,希望咱们都能平和、温柔地生活。
番外1
庞家有四个孩子,庞清本来是二女儿,上面还有个哥,下面一个弟一个妹,后来哥哥脑炎没救回来,庞清成老大了。
在家里这三个孩子中,她是最“特性”的一个。
从小不会像别的小孩儿那样跟父母黏来黏去,也没有别的小女孩儿那种活泼劲儿,不爱出去玩,宁愿在家什么都不干地待着。小时候父母更喜欢她哥,后来更喜欢弟弟妹妹,她这性格实在是不亲人。
可能天生就是对情感需求低的人,不需要父母过多的关注,也不需要特别亲密的朋友,上学时也不像别的女生那样有无话不谈的同伴。
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渐渐成熟,这种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奇怪的“独”,程度减轻了些。开始有了些不远不近的朋友,亲戚们互相走动来往时偶尔也能跟着串串门,只是比起同龄人来看性格还是冷,表情和语气总是淡淡的。
上大学以后多数时间依然是一个人,不经常跟室友同行,更喜欢独来独往,不会因为没有过于亲密的关系而觉得孤独,反而会因为独处感到轻松。
可就是这么一个性格“独”、脾气冷的人,竟然捡回来一个孩子。
大三那年的寒假,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只剩个别几个没买到火车票或是趁着假期打工的学生。庞清每年都多在学校待一段时间,因为嫌家里人多太吵。
在她回家的前一天,白天去新华书店看了一天书,晚上才回学校。学校放假了不开后门,只在正门留了人看门,庞清因为宿舍离后门更近,这几天都是从一处能钻的破网那里进出。平时人来人往的后门小道,现在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
冬季天黑得早,六点多天就黑透了。长长的一条砖道,每走一步都会伴随着踩雪的“咯吱”声。而随着离学校后门越来越近,在“咯吱”声中间,开始能听到嘶哑的哭声。
庞清最初没听清,以为是野猫的叫声,后来哭声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装在纸箱里的婴儿。身上包着厚厚的被,用红绳捆起来,甚至连脸都没露出来,包被的一角挡着他的脸。
庞清天生胆大,一点没觉得害怕,伸手直接掀开挡着脸的那一角,看到一张哭到发紫的小脸。眼睛紧闭着,嘴唇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一直在打颤,嘴里还一颗牙都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