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棠就知道这个老泼样子吓人,但真要伤人还是不敢,她无非是欺负文武瘫了,李秀梅病弱,过来闹腾撒野一番,捡两只鸡回去,就是她的胜利了。
她拍着自己脑袋,冷笑说:“你要锄文武,你先往我这招呼试试!”
“你以为老娘不敢?”沈老泼唾沫星子四溅,但她却将锄头扔了,朝安海棠生扑过来,膝盖怼着她肚子顶。
李秀梅护孙心切,一把将安海棠拖开,身子护住她,替安海棠挡了一脚。
“沈老泼,你敢伤我的孙子,我和你拼了!”她扑向沈老泼,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沈老泼也揪住了她的头发,李秀梅咬牙切齿,虽然人比沈老泼瘦弱多了,但她拼命的样子也挺吓人的。
安海棠一直以为李秀梅只会哭,没想到病弱的李秀梅发威的样子这么厉害,很像农村里面死命护着自己崽崽的老母鸡。
行啊,这婆婆能处!
安海棠假装吓得不得了,带着哭腔拉架,其实死命在后面抱着沈老泼,假装拉拉扯扯的时候,将她肩胛卸了,让她被李秀梅揪着头发猛甩了几个耳光。
沈老泼痛得惨叫,把文家祖宗十八代一顿乱骂,两个小屁孩本来吓得躲在角落,文河一直护着妹妹,这会看沈老泼占了下风,撒腿跑过来,抱住沈老泼一条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小兔崽子!”沈老泼再次惨叫,奈何这条胳膊脱臼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文武在屋里听着灶屋的吵闹,几次想起来,但腰却一点劲都使不上,一时之间急火攻心,胸口一阵剧痛,喉头咸咸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用尽全力,伸手摸到床边的搪瓷缸,朝门口丢了过去。
安海棠和李秀梅都听到房间内“哐当”一声,安海棠赶忙把沈老泼往屋外推,将她一个狗吃屎推倒在门口后,马上锁门。
“妈,你和文河快去找村干部,让村支书带您去镇派出所报案,我去看看文武,咱们这是正当防卫,而且这个死悍妇欺负的是村里的抗洪英雄,你腰杆子直点,不要怕!”
“啊!好!我去找干部!”李秀梅转身打开后门,牵着文河从山后操近路往村支书家跑。
安海棠来不及管沈老泼,抱着文文进屋,看到文武双手拽紧,脖子僵直,眼睛也直了,胸口的被子沾染了鲜血,吓了一跳。
她放下文文,快步走到床边,摸出三枚银针,扎在他的人中穴、合谷穴、内关穴。
她用手抚着文武的胸口,柔声说:“文武,你别急,咱没吃亏,妈去派出所报案了,一个泼妇,咱怕她啥呢?”
文武悠悠醒转,怔怔盯着她。
“好点没?”安海棠问。
文武心头舒服多了,但他没说话,他再看一眼安海棠,又看看他手腕和虎口的银针,满脸疑惑。
安海棠说:“我在家自学过的。”
文武盯着她,自学他相信,安家的祖辈都有点医术,但她有多厉害,他却不认同,估计刚才几针也是瞎猫撞耗子而已。
安海棠说:“村里现在报名培训赤脚医生了,我打算去参加,回头考个赤脚医生证,不知道你支不支持。”
文武皱眉,支持的意思肯定是要报名费和生活费、学习费用,刚才安小茶过来,也和他提了考赤脚医生的事,他不想欠安小茶的人情,结算了一下她最近给他开中药和针灸的医药费,把家里仅剩的五元钱付给了她。
安海棠早知道他枕头底下的五元钱,现在钱没了,家里又只有安小茶来过,她不又得发飙撒泼寻死觅活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