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讲了什么笑话吗?”
“很可爱。”
“什么?”
于是天曜便又说了一遍:“雁回,你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很可爱。”会让他心动,会令他失神。
雁回闻言,也是一愣,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脸红:“你说吧,刚才想说什么?”
“你握住我受伤的手了。”
雁回呆住,随即垂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与天曜十指相扣的竟是他受伤的左手,她心下一疼,又觉大窘,连忙要放手:“痛你倒是说啊,憋着我能知道你痛吗……”
话没说完,手没抽开,天曜却是就着受伤的手将雁回往前一拉,让她倒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伸手抱住。
雁回怔愕了许久,随即脸颊慢慢烧了起来。她与天曜之间,虽然互相说过喜欢,但亲密的动作却鲜少有做,他们好似是习惯了做朋友的那种方式,平日里别说拥抱,连牵手也很少。
时局如此,他们在这之中本也没心思去思考两人的关系有什么不对,直到此刻天曜这一抱,雁回才恍觉,她和天曜,平日里过得实在太过纯情。
天曜将雁回抱在胸口,不似以前月圆之夜时的窒息拥抱,也不似上次误以为雁回身亡之后的惊喜交织,只是轻轻地将她抱住,脉脉长情如涓涓细流,这是他们俩之前从未有过的温存。
“雁回,你问题就问错了。”
雁回一愣:“什么?”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让我陪
着你。”
启程回了青丘,天曜带着九头蛇的内丹找到了青丘国主,雁回也跟随而去,她倒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想问青丘国主一个问题。
“天曜可以炼化九头蛇的内丹,那我和天曜可以交换一下吗?”
回来的路上她都没与天曜提过关于内丹的任何话题,直到此刻天曜也才听到她的想法,不由有些失神地看着她。
“我把内丹还给他,以九头蛇内丹续命。”雁回道,“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道。”
“不行。”天曜立即肃容拒绝,“有危险。”
雁回还待与他争上一句,上座青丘国主便道:“九头蛇生性残暴,生前作恶多端,修炼功法也是邪气非常,浑身带毒,你用它的内丹续命,即便成功也会终生被其剧毒缠绕。更遑论九头蛇内丹,根本不足以维系一个人的生命。妖龙内丹乃天下至宝,何以这般容易便能找到替代之物。”
青丘国主话音刚落,天曜便强势道:“此事不可再想。”
雁回默了一瞬:“那你呢?”她道,“九头蛇内丹满是剧毒,那你呢?你要把这样的内丹放进自己身体里吗?”
“没有内丹我亦能活命。”天曜道,“只需撑过与清广一战,我便不需要它了。”
雁回唇角一抿,天曜不再给她多说其他的机会,便转头对青丘国主道:“我此来是为询问国主,五十年前你与清广一战,可知他所练功法当中有何弱点?”
青丘国主眸
光微一沉凝:“时间。”
天曜静待后文,却听得身边雁回道:“下月廿七,是他最弱的时候。”
对于雁回答上了此事,天曜有几分惊讶。雁回对于方才天曜的强势虽有些不满,但还是撇了撇嘴道:“子月从辰星山逃来青丘,她送来了凌霄所记载的这二十年来清广每次需要大量内丹提升修为的时间。每次在吸食内丹之前的那天,他的功法是最弱的时候,在那时一举攻之,或可斩杀清广。”
天曜眸中微光一凝:“如此,我便不再耽搁,内丹放置于身体后,我尚且需要一段时间用以适应。”
他转身要走,却在此时青丘国主倏尔道:“先前雁回所拿《妖赋》你且好好研究一番吧。”
天曜回头,雁回亦是不解。
“清广所练功法,便是《妖赋》。”
此言一出,雁回天曜皆是大惊,雁回倏尔想起那日巨木旁一战,清广确实在她面前语气微妙地提到过她修《妖赋》之事,原来……清广真人居于辰星山,修的竟不是仙,而是妖吗!
他竟然是以人身修妖道,与雁回……一样!
此事实在令人太过震惊,雁回愕然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妖赋》此书为何却在青丘之中?而我……此后也需要吸食内丹,方才可以修炼功法吗?”
“你所拿《妖赋》乃至第九重而止,在这范围内,《妖赋》皆与寻常功法并无二致,而若再往上行,便如清
广一般……”
天曜眉头微皱:“往上还有几重?”
“至顶十二重天。”
天曜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雁回尚且记得在当初天曜初看《妖赋》之时,便说这功法没有写完,可当时他推断往上延伸也不过只到十一重,原来这竟是还有十二重吗?
两人沉默不言地听青丘国主道:“越是往后,此功法便越是难练,五十年前清广欲取我内丹,便是需要以至强内丹之力冲破最后一重功法,二十年前欲取天曜内丹亦是如此。而至今,他依旧未曾修得最后一重。”
清广只修到十一重便如此厉害,若让他真的完全练成了此书,那岂不是这天下,再无人可拦他了吗?
王宫内静默了许久,终于天曜开口打破了沉默:“国主为何对《妖赋》之事如此清楚?”
青丘国主半晌无言,在雁回以为他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青丘国主忽然道:“《妖赋》一书,乃我逝去爱妻所著。”
青丘国主的夫人?便是那位传说中国主挚爱的凡人?最后年老色衰,在他面前舞罢最后一曲后,烟消云散的女子?那不是个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