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蔺闻惜这是借着旅游轻松惬意的气氛,试探着小孩的过往经历。
——冬霁的身份太过严密周全,毫无破绽。
——他无父无母,福利院长大。
——资料齐全,哪怕是过往经历,都有照片、视频左证,找不出疏漏。
然而,越是严谨,便越让人困惑。
前世,死前袒露秘密的冬霁(法律年龄29岁)只有19岁。
现今看来,所有数据都指向他的年龄吻合“十九岁”(并非真实的九岁)。背后,会有什么从中作祟?
蔺闻惜猜想,他的生活里势必有个极坏的、极其恶毒的教育者。
蔺楚熙认同这个想法。
他脏话连连,将那个“教育者”贬低得像狗屎:“他妈的,把我的冬霁教成这副样子,让他以为自己不重要,教得配得感如此低下……”
他甚至有点呜咽。
“小孩连生气都不太会,还是我教的!”
以及,两人愤愤不平,始终没敢多问的,冬霁的“性教育”,是否有那位“恶毒教育者”背后推动。
他们都不敢想。
一旦延伸思考,痛楚针尖般刺人,扎得心慌意乱。
“嗯,对的。”
冬霁慢吞吞答,他想,蔺闻惜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蔺楚熙当初安排的锦绣市间谍一事。
他又想,技术生成的“反派冬霁”身份严密,成长轨迹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根据人设剧本,可以确定,“反派冬霁”第一次到锦绣市,便是接受蔺楚熙的任务。
于是,冬霁点头。
蔺闻惜坐在车里。
他的左膀右臂,一个开车,一个坐副驾。
他说话时,和煦口吻,完全落入他们耳中。
林昉觉得老板真是“父爱泛滥”,把冬霁当小朋友宠爱。虽说怪异,可他听得心里头莫名暖洋洋。
翁羡习以为常,他看着项目草案,竖着耳朵,半心半意听着后座动静。
海岛的光线,又亮又烈。
把人的脸照得泛红,眼瞳晶莹。
蔺闻惜分享他的趣事,大多是与公司有关的,他说时,怕冬霁听不太懂,言语质朴轻松。冬霁听得认真,他不做声,更像个乖巧的、仰着脑袋安静听人类说话的小动物。
蔺楚熙嚼着西瓜。
他哼哼两声。
以旁观者视角观察,他分明看出冬霁听蔺闻惜说话时,眸中亮亮的光彩。
蔺楚熙西瓜吃得越来越淡。
他心情开始变糟。
他认为冬霁听蔺闻惜说事情,是孩子仰慕有本事的大人才会露出的神采。
蔺楚熙耷拉下嘴角。
他知道自己挺没本事。
没有蔺闻惜那么牛x,上上下下管几十万人,从不觉吃力,凡事如指诸掌,手到擒拿。
前几天,他没藏好情绪,让冬霁知道他俩吵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