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闻惜喉咙干涩。
他听着雨击房檐,吵闹入耳。
他苦涩地扯动嘴角,平静地,义无反顾地,用会被人当作变态的口吻,答:“是的,舅舅。”
“我把他当小孩看待。”
蔺闻惜绝不可能将冬霁的秘密告知外人。
除非对方是重生者,而重生者,如他,如蔺楚熙,对冬霁的年龄真相已有认知,不会再有惊奇。
祝烨有点失望。他正视他,沉沉叹气,“……闻惜,去医院查一下吧,要不是精神方面的问题,舅舅不会再过问。”
意思是,这要是你个人的癖好,他不会再管。
长辈心怀担忧。
蔺闻惜:“……”
他低声答好,无奈极了。
他了解祝烨的性子,知道长辈强硬且关心,如果他不肯听从安排,之后势必还有新的手段——不一定是如此次的坦诚公布,可能是再找上冬霁,要么吓唬他,要么让他远离他。
总之,祝烨会利用手头资源,做出一切他认为有利于自己家人的事。
他选择去医院。
翌日,赶着雨水,蔺闻惜听祝烨安排,去精神一院检查。
结果正常。
祝烨所求的不过是自家外甥健康无恙。
他得到答案,知道外甥并没有病,迅速闭嘴,一言不发,轻飘飘放过。
蔺闻惜松了口气的同时。
心头煎熬,非常困窘。
他知道自己看待冬霁的态度,终将惹来外人误解。
祝烨确定了他的精神正常,不再过问。
可他的“不过问”,无疑是误以为外甥的癖好奇怪。
——大抵如互联网上某些怪人那般,有着新鲜、叫人不齿的癖好。
蔺闻惜尝到了被误解的滋味。
他挺委屈的。
他在窘迫不安的被误解中,骤然想到前世。
蔺闻惜以己度人,悲哀想:年幼的冬霁被当作大人看待,被以“大人”的标准活着的时候……
他会有这样委屈,难言苦涩的时刻吗?
=
蔺闻惜和蔺楚熙在冬霁的恋爱问题上,僵持不下。
蔺闻惜想要让蔺楚熙去做那个坏人。
他不想让冬霁对他生气。
育儿教育中,最好还是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蔺闻惜想做那个被冬霁喜欢的,不被他讨厌的。
蔺楚熙想法一致。
因此,关于“袁帙微”,事情微妙地、僵硬地卡住。
阻止冬霁恋爱一事,毫无进展!
这正是近日,蔺闻惜愁眉不展的原因。
他想要威逼利诱蔺楚熙做那个坏人。
蔺楚熙不上套,他只是抱着手臂,冷冷说:“我上辈子输过一次,这辈子再输给你,不算丢脸。”
意思是,拿钱拿权诱惑,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