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枫窘得头顶呆毛都竖起来了,不知怎么,猛然想起那个久远的梦境——当初用瑶琅伏筋草修复丹田时,曾反复梦到长大成人的青年大花对自己这样那样——他触电般飞远了,直落到床幔最高处,可一低头就撞见花庭轩的视线,一脸纯良,满目疑惑。
“…………”
楚丹枫羞愧极了。
看来是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在‘以成人之心,度稚子之腹’,轩儿才十八岁,单纯得很!他长这么大,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能懂什么?
可即便想通了,楚丹枫也‘安抚’不下去了,旧梦和现实交融,令他逃也似的
飞走了。
只留花庭轩独自盘坐在竹床上,脸上懵懂纯良的表情尽褪,拇指摩挲着胸口上楚小鸟刚刚碰触过的皮肤,颊边倒是尚留一丝春情,缓缓勾起唇:“怎么慌成那样,你终于意识到我是个男人了么。”而不是你印象中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
楚丹枫觉得自己今日简直堪称社会性死亡,上一回这么尴尬,还是黄长天那厮以传音玉碟邀他逛青楼……对了,那一回花庭轩也在场。
日了。
自己在小师弟面前还有形象吗?
楚老父亲心如死灰地在竹舍主卧里,扑腾着小翅膀乱飞两圈,才渐渐冷静下来,想起正事。
当楚丹枫费力地叼着一纸‘押注凭证’,落在自家六师弟面前时,花庭轩已经穿戴整齐,神色恢复如初,并对刚刚的事只字不提,这让楚丹枫悄悄松了口气。
花庭轩接过凭证,扫了一眼,便忍不住嘴角上扬,笑道:“原来小师兄用全部身家买我赢。”
楚丹枫:“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可不是,走去兑现!兑换了灵石,咱们就是一夜暴富,师兄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楚丹枫叫到兴奋处,仰着短到几乎不存在的脖子,胸前绒毛炸成球,看起来像只长了尾巴的圆毛团儿,花庭轩实在没忍住,顺便用两只手指撸了把楚小鸟的绒绒的小脑袋,道:“走,我陪师兄要债去。”
庄家是双极宗唯一一脉医修、十二师叔萧沧雾的弟子,此刻正在灵药园侍弄灵植。
花庭轩递出‘押注凭证’时,对方第一反应就是不认账。
“花师弟,”庄家苦着脸作揖,“你也知道,这次拔剑大会出了问题,整个万剑峰的护山大阵都碎了,各位师叔伯齐上阵,到现在还没修复完,除了你,再没人拔出剑来,赌局不就算作废了?”
没等花庭轩回答,楚小鸟已经气得跳脚,在自家师弟肩膀上蹦着怒斥:“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无良庄家!不是你亲口说‘愿赌服输、买定离手’的吗!
那弟子奇道:“花师弟,这就是你们那只会飞的灵宠吗?原来还能变小的啊,那一日展翅起飞好威风,没想到变小了这么可爱,跟个毛线团儿似的,可以摸摸吗?”
花庭轩一把打掉他的手,凉凉道:“愿赌服输,买定离手。”
楚小鸟一挺小胸脯,附和道:“啾!”
“买定离手也要在赌局成立的前提下……其实少一点也就罢了,六百上品灵石,哪有那么下注的?杀了我我也赔不起,咱们打个商量,六百灵石如数奉还还不行吗?”
花庭轩一抖手里的凭证:“白纸黑字,你想抵赖?”
庄家大约真的拿不出五千四百上品灵石,脖子一梗:“私开赌局,本就有违门规,你、你就算告到掌门那里去,我也是没钱!”
眼见着发家致富梦可能泡汤,楚丹枫直接开始激情国骂:“啾啾啾啾啾啾啾!”
花庭轩却安抚地撸一把楚丹枫的鸟毛,“别急,辱骂解决不了问题。”
说罢,他斯斯文文地向庄家一点头:“这位师兄,借一步说话?”
“万事好商量,”花庭轩又对楚丹枫道,“我们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菩提佛花离不得人,小……你替这位师兄照看照看,我们马上就回来。”
望着花庭轩拖着那庄家离去的背影,楚丹枫不由得心生感慨:孩子真是长大了,办事妥帖,还能心平气和跟那人谈判,相较之下,是自己失了风度。
正在自我反省时,楚丹枫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甜软的欢笑声。
十二师叔什么时候收过女弟子?
这灵药园规模和叶白鹿的小药田不可同日而语,大得一眼望不到边,楚丹枫好奇地飞到灵花田尽头,竟是见到了一群熟人。
唐映冬和几位师姐妹提着小篮子在采摘灵果,十二师叔的得意门生莫临陪在一旁,殷殷勤勤地指导她们哪些果子灵气更足。
楚丹枫正要感叹一句“原来是一口狗粮”,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碧霞阁真要趁此机会为少阁主寻夫婿?那这次师门大比,岂不是会有很多青年才俊慕名而去,我们也可一饱眼福。”
“青年才俊,会比楚师兄更俊美吗?”
“楚丹枫?虽然他是公认的‘第一美人’,可惜风流成性,是个最爱流连秦楼楚馆的浪荡子,他‘桃花扇’的名号早传遍满宗门了,碧霞阁最重视男人的清誉,少阁主估计看不上的。”
“???”楚丹枫头顶红色呆毛缓缓竖起,什么桃花扇?什么清誉?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