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好想你。
楚丹枫:“???”
把孩子掐傻了??还是六师弟小时候比较缺心眼??时隔多年,花庭轩奶娃娃时期的过往楚丹枫记不大清了,一回忆便是那长身玉立,手持长鞭的青年。
想起来他就不大自在,后背和屁股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楚丹枫把奶娃娃从怀里撕下来,有心随手抄起一根树枝揍他一顿屁股,为自己报仇,可这小东西身高还不及他的腰,刚被推开就委委屈屈地扁了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小小声道:“师兄别再丢下我了。”
楚
丹枫:“…………”
再大的仇怨,也没办法对一个奶娃娃报复,他无力地揉揉太阳穴,一摆手,“算了,别缠着我,自己玩去。”
然而这小东西似乎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自己玩”。
楚丹枫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无论如何摆脸色,如何冷落,花庭轩都像个甩不脱的跟屁虫,还没退却婴儿肥的小脸上总挂着讨好的笑,仿佛生怕下一刻楚师兄这么个大活人就会凭空消失,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生生给楚丹枫跟出了遗弃儿童的负罪感。
不过楚丹枫倒也能理解这孩子为啥这么没安全感——偌大的离虚峰此刻除了他之外,再找不到一个喘气的。
师尊托付了小师弟之后,便不知所踪,多半是替爱徒方清涯疗伤去了,二师姐叶白鹿此时在外游历未归,而大师兄周远山颇受掌门师伯器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年应该多数时间干脆住在乾连峰,帮忙处理派中事务,至于三师兄黄长天,是离虚峰乃至双极宗的一朵奇葩,不爱修行,只要有时间,不是悄悄溜下山到温柔乡喝花酒,就是躲在竹舍里看话本,是本门最不成器的弟子。
上一世楚丹枫碍于“勤勉废柴”的人设,即便不修炼,也要装出用功的样子,辛苦得一批,其实心底里最羡慕的就是这位三师兄。
那才是生活啊!
他如今虽然只有筑基修为,但百年寿数不在话下——这也是跟系统讲好的条件,楚丹枫挺满意。
百年寿数也该及时行乐才好,可惜身边还有个拖油瓶,楚丹枫愁苦地叹口气。
“师兄为什么不开心?”拖油瓶人小鬼大,奶声奶气地问。
“……”楚丹枫想,还不是因为你。
“师兄是在忧心金丹吗?”
……这孩子耳朵还挺灵,大人谈话一字不落都听进去了。
楚丹枫伸了个懒腰,一只手垫在后脑下,单腿曲起,仰面躺在一块大石上,还顺便抽了根狗尾巴草,没型没款地叼在嘴里,含糊道:“大人的事小屁孩少管。”
一阵清风起,吹来桃林落英,吹起素色长衣广袖,桃粉色花瓣落了楚丹枫一身,还有一瓣恰好粘在眉间,愈发衬得人面若芙蓉。
花庭轩抬起小手,似乎想碰一碰师兄的脸颊,但最终只是垂下眼睫,道:“师兄莫要忧心,重塑金丹恢复修为也不是难事。”
他清楚地记得,上一世楚丹枫最耿耿于怀的便是自己的修为,当初他虽然没有如今的能力,但帮师兄分忧,找一找能温养金丹的所谓天材地宝,也不过举手之劳,却一直袖手旁观,还曾出言讥讽。
当年花庭轩刚满十七岁,就已然结婴,乃是全修真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纵奇才,而亲手将他带大的师兄楚丹枫仍是筑基修为,那一日,楚丹枫吞吞吐吐地找到他,请求师弟帮忙找一位“瑶琅伏筋草”,据说这种灵草极有个性,只在天资卓绝的少年人眼前现身,玄之又玄,在修真界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没人知道它真实存在亦或只是个传说。
花庭轩自然当得起‘天资卓绝’四字,只是年纪尚浅,阅历不深,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奇药,欢喜道:“师兄可知在哪里能找到?”
楚丹枫随口报了个地名,又憧憬地说:“若我能结丹,师门大比便可跟七师妹同去。”
花庭轩只觉一颗心陡然沉下,无名火起,冷冷道:“我没时间找什么烂草,师兄整日钻研这些旁门左道,怎能登大雅之堂?参加了师门大比也不过贻笑大方,平白给宗门抹黑,不如留在离虚峰清修。”
当时楚丹枫的表情是怎样的?好像没说什么,抿抿唇转身就走了,背影黯然萧瑟,他那么骄傲敏感,听了亲师弟的这番嘲讽,应该很伤心吧,花庭轩想追,却最终没动。
他自己心中也憋着一股滔天火气,无端憎恨厌恶起师兄来。
可直到几年后,花庭轩抱着楚丹枫的尸身,才恍然明白那股火气叫做“妒火”,自己憎恨厌恶的也不是师兄本人,而是师兄心里眼里装了七师妹,便再装不下他。
可惜悔之晚矣,花庭轩抱着楚丹枫的尸身闭关三年有余,回忆起往昔对师兄说过的恶言恶语,每一句都刀子般扎在他心里,扎得他鲜血淋漓,人就在怀里,可早没了温度,听不到任何一句“对不起”,以及,“我爱你”。
花庭轩又花了近百年的时间,终于完全炼化了撰魂珠,得以穿越时空门,费劲千辛万苦再见到这个人,这一次,他要保他心想事成,恣意快活,再不容任何人欺辱于他。
他也要他的心,他的人,不准任何女人纠缠他。
“嗤,黄口小儿,你当重塑金丹是过家家捏泥巴?哪有那么容易,碎了就是碎了,全宗门都知道我在痴心妄想,背地里多少人就指着这个笑话活着……算了,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楚丹枫浑不在意道。
花庭轩却听得呕心抽肠,原来,师兄都知道。
原来他一直知道门内众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却还是固执地努力着,所有人都道离虚峰的楚丹枫最厚颜无耻,为了一点修炼资源,对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