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才现自己睡在纪怀昨的位置,身侧还有一个人躺过的痕迹,和自己紧紧挨着。
阮赴今僵硬地回过头,瞧见自己身后一大片空位时,脸顿时红了一半。
这是……自己昨晚上千里迢迢从另一边蹭过来挨着人家?
太不矜持了,就说都是朋友吧,第一次一起睡就这么没睡相,也太……
她靠坐在床头,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好半天才下床洗漱。
纪怀昨已经带着早饭回来,卡着七点离开早餐店,七点十分踩进房间里,瞧见了装扮一新的阮赴今。
她不觉得睡姿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根本没当一回事儿,也就一点没提,把吃的放在桌子上。
“我去收一下东西,退房,你先吃东西,其他的我来弄。”
阮赴今点点头,偷眼瞄着纪怀昨无事生一般收好所有的东西,规规整整放在床上,然后拿了钥匙去退房。
她是根本不在意?还是自己的睡姿其实也没有很放肆?
如果是她,被这么挤了一晚上,可能也不会说出来让纪怀昨难堪。
这么说来,她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吗?
揣测着吃过早饭,两人坐进车里出。
宽阔的空间坐久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行至半路,阮赴今的脑子总算转到正经事上来,问纪怀昨。
“你是不是打算收养小梨?”
如此直白,纪怀昨思虑片刻,摇摇头:“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看她愿不愿意,如果她愿意,我可以照顾她,我也不希望她失去现有的一切,泯然众人。”
阮赴今垂下眼睫:“其实我在想,就算你不收养,我也看不过去,肯定会干涉……”
她抬起头,有些歉然:“但你知道我工作很忙,一个小禾都总需要你帮忙带,更别说加上小梨。”
纪怀昨笑笑:“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想过,我尊重小梨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和我相处,那她成年之前,我都可以照顾她。”
顿了顿,她又真诚道:“还有小禾。”
阮赴今失笑:“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孩子。”
纪怀昨握着方向盘,高上不容她做多余的动作,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有的时候我能在小禾身上看到我的影子,但我没有她这么快乐。我和小禾算是……互相吸引。”
阮赴今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纪怀昨的过往,她说小时候没这么快乐,是童年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纪怀昨并未往下说,她也不好追问,但心里难免对她的往事有一丝好奇。
就只有两个人,纪怀昨也总算可以问出早就有的困惑:“我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想问你。”
阮赴今大方地让她随便说,纪怀昨斟酌了一番:“小禾的爸爸,是不在国内吗?”
小禾的爸爸。
这个人处在很久远的记忆里,阮赴今记得自己似乎见过一次,但那时候毕竟十几岁,已经完全忘了长什么样子,更何谈去向。
她点点头:“大概是?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似乎是去欧洲那边了。”
纪怀昨忍不住握紧了方向盘:“那你大概很多时候都照顾不过来,是小禾的姥姥姥爷帮忙照顾吗?”
想起父母,阮赴今有些无奈。
一开始她收养阮霁禾的时候,父母都是不同意的,说孩子会拖垮她,再者还没结婚就带着一个孩子,别人会在背地里污蔑她。
但阮赴今还是力排众议把阮霁禾收在身边,她知道父母有自己的事要做,再者热河节奏快,她原来住的地方年轻人居多,父母确实提出帮她照顾,但是她没忍心。
她自己一意孤行要做的事,不好让父母买单。
思绪收回,阮赴今笑笑:“我爸妈在老家,过来一次不容易,好在我领养小禾那会儿她已经两岁了,不是那么难带,请过几个阿姨。”
纪怀昨一愣:“小禾不是你亲生女儿?”
阮赴今想起那段结束得难堪的初恋,苦笑:“不是,是我邻居姐姐的孩子,她……离婚了,想要更好的展,带着小禾总是不方便。”
纪怀昨的惊讶难以平复,她一直以为阮赴今是离了婚的单亲妈妈,最起码孩子爸爸每个月总该支付抚养费。
但实际上,竟然是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孩子,把她一点一点喂养成如今的精致小娃娃。
纪怀昨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部分父母会不愿意承担自己的义务,现在更让她震惊的是,竟然也有真正温柔的人,会因为稚子年幼,被父母舍弃,而主动一个人承担照顾她长大的任务。
阮赴今的形象一开始只是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可现如今,在纪怀昨心里,她不止是一个长得漂亮有能力的部门总监,还是温柔的代名词。
阮赴今,她善良,坚韧,成熟,且极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