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一个红灯前,段京辞终是开口问道:“不开心了?”
祁稚早就预料到段京辞会问一样,她的五指握成拳抵在唇边,恰好挡住了往上勾的弧度,语气淡淡地应道:“也没有不开心,坚尼地城我什么时候都能去。”
“只是你应该没有什么时间陪我去了。”
说完之后,祁稚还叹了一口气,只是那双眼眸盛着的笑意却是不减的,她不敢转过身,怕段京辞看穿她的把戏。
只是这一手苦情牌确实打到段京辞心巴上了。
他现在看着祁稚的后脑勺那四个‘拒绝沟通’的四个大字已经变成了孤苦伶仃了。
段京辞莫名地有些内疚,自己今天是不是应该把工作室关一天,再陪她玩玩?
祁稚适时地又长叹了一口气,听得段京辞心烦意乱,在红灯倒计时最后一秒时,她听见了男人磁性的嗓音从驾驶座传来:“你挑个时间,我陪你去。”
周皓恍然大悟,痛失女神
得逞的祁稚明显欢快了许多,终于不再用后脑勺对着段京辞了。
见况,段京辞也松了一口气,专注着眼前的路。
没一会儿,祁稚就跟着车载音乐哼着小曲儿了,只是不会粤语的她也只能跟着哼哼调了。
“这首什么歌啊?”
段京辞道:“陈奕迅的我们万岁。”
车子途径海边,车窗摇了半扇,风吹乱了祁稚的一头秀发,她不恼,拿起夹子把头发胡乱地盘了起来然后夹住固定,阳光穿透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车载音乐恰好播放到那一句:特别鸣谢你,制造更欢乐的我。
——
把祁稚送到小区时,段京辞这次没让她先走,而是让她在车旁边等一等,锁好车之后直接摘下了自己的棒球帽:“走吧,上楼。”
没了棒球帽的遮挡,他优越挺立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似乎也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冷峻的眉眼间天生带冷感,此刻却掺杂了点儿不正经的吊儿郎当。
他双手插兜,不疾不徐地朝祁稚走来,痞气地挑了一下眉:“走吧,上楼。”
“啊!好!”祁稚已经忘记自己昨晚说过的话了,她现在只想把段京辞不戴帽子的样子刻入脑海中。
很怕他只是一时兴起,之后又继续戴上。
而没了棒球帽的遮挡,在走向单元楼的路途中,总有些阿姨在嚼舌根,段京辞本可以装作没看到的不在意,但祁稚还在身边,他的指尖死死地捏着棒球帽的帽檐,用力地青筋爆出
忽而,他的指尖一空。
祁稚已经拿走了他的棒球帽,一边走路一边抛着玩,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道:“段老板,这帽子都去年的款了,贼丑!”
阳光照在她明媚的笑脸上,段京辞被她的欢乐感染着,心里那点顾虑也暂时抛之脑后,他嗤笑道:“你懂什么?”
“该省省,该花花!骑着共享去酒吧!”
走到单元楼里等电梯时,祁稚才把帽子递还他:“还你!丑帽子!”
两人好像又回到高三晚自习那会儿,只要段京辞在学校,就会先送祁稚回到家,再自己回家,今天也如此,电梯直接上到了七楼。
“大白天就不用我陪你到家门口了吧?”段京辞单手插兜,指尖摁着电梯按键防止关门:“鬼不在白天出来。”
“别提了行不行啊!”祁稚也不想害怕啊,但那楼道的灯就莫名其妙的坏了,她向房东反映了两三次了都没见她安排人来修。
这么想着,祁稚走路的步伐都重了,没想到的是,头顶的灯竟然亮了。
祁稚慢慢地抬起头:“哎??”
“段京辞,灯好了!”祁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猛地转过身,一双大眼睛冒着熠熠的亮光,手指指着头顶上的灯,重复道:“灯好了!”
“我看到了!”段京辞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乐,微抬下颚,挥了挥手:“快回去吧。”
段京辞回到家时,周皓也刚睡醒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扯了扯裤腰带,像咸鱼一样赖在了沙发上:“辞哥,我昨晚给房东打电话了,房东今早让人来修楼上的灯了。”
“不过你怎么个事啊?还被拉车了!”
段京辞没有被拖车的经验,但周皓有,所以凌晨的时候接到了段京辞的催命电话。
“你不是一向谨慎,红灯都不闯的人,你不知道那条街不能停车?”
段京辞当然知道,那个禁止停车的标志那么大,只是昨晚的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听到周皓给他形容祁稚的穿搭,再想到兰桂坊的地方那么乱,他都超速了好几回。
“太晚了,没看到。”段京辞今天不想去工作室了,他只想在家里补个觉:“今天不营业了,你等会儿打电话跟预约的客人说一声吧。”
段京辞一睡不好,脸上的表情就是很不耐烦的,整个人的眉眼都是倦倦的耷拉着。
周皓拿起手机:“行吧,那你不吃午饭了?”
段京辞倚靠在沙发背上,两条大长腿大大咧咧地敞开着,闭上眼:“嗯。”
周皓见他实在太累了也没说话烦他了,只是在滑动列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祁稚的微信头像,而对话框还停留在祁稚昨晚发来的那句:我在兰桂坊。
周皓脑袋里不多的线突然的就搭对,他关上手机,喃喃道:“不对啊!”
段京辞懒得理会他,可周皓仍在旁边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那句:“不对不对不对!”
周皓两只手扒着段京辞的肩膀,一脸不敢置信:“你昨晚和我女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