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面面相觑,苏春生显然对这个意料之外展现出了害怕。
以苏春生对数字6的吉利说法,就知道她对这些还是有点注意的。
而裴卿宜,她其实对于这些,仅仅只是清楚C国人对部分数字有着吉祥和不吉祥的说法。
她只是了解文化,甚至不夸张说她在那两个月里了解了这里所有的有被记载的文化,无论是通过什么形式,但是了解是了解,她并没有融入在这其中任何一个文化中。
她是游离于整个蓝星的意外。
只是本能对着意外怀着谨慎,但是负十八楼没有对裴卿宜造成很大的危险感。
脚在确认电梯停稳后,她就直接踏出了电梯。
还为了避免苏春生太过于害怕,整个人站在电梯外,转身向她伸出手,本意是想让她拉着自己的手走过来,结果裴卿宜被腿已经有些发软的苏春生扑了个满怀。
裴卿宜愣了一下,试探性的轻拍了拍怀里人的背,低声说:
“没事的,
别害怕了,至少这里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的确,相比于电梯里那段惊险的境遇,这层楼更像那种普通的老师办公楼层,灯火通明,走廊旁边是不是有个绿植作为装饰。
在裴卿宜的安抚下,苏春生勉强平静了许多,两人就近进入了一间空的老师办公室。
进去发现,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前面那段电梯惊魂是有意在捉弄她们似的。
裴卿宜没空琢磨那么多,她现在还是最想把在负一楼打探到的线索,结合苏春生自己知道的角色故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这个世界的运行真相。
苏春生也不傻,坐下后就看见旁边这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丝毫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不由得失笑说:
“别盯了,我答应你会告诉你的事情,不会反悔的。”
然后深吸一口气,盯着桌面将自己知道的角色的剧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苏春生口述中的故事,和裴卿宜在会议室里通过那些人对‘苏春生’故事的反推几乎相差无几,但是却更具一些人性的复杂性。
那是裴卿宜看了再多书,也很难清晰感知的一种东西。
苏春生,出生在一个偏远地区上,更为偏远的村子上。这里的人仍旧保持着“重男轻女”的观念,苏春生的家庭并不是个例。
她有个哥哥,大她好几岁,考不上大学甚至还复读一年,最后奋战到大专,本以为哥哥读完书出来工作了
,家里生活能好一点。
却不曾想,一年了,哥哥回家的次数约等于没有,甚至大过年的也没有回来,父母和村里人说着是去外务工赚钱很忙。
其实她清楚,哥哥可能是被电信诈骗拐走了,因为有天她回家看见,一个哥哥的同学到自己家说情况,却被父母赶走,叫他不要说胡话。
父母宁愿叫村里人觉得哥哥在外赚大钱,也不希望被乡里乡亲知道孩子被诈骗了,他们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苏春生觉得,父母不在意,可能是因为她还有个弟弟。
这个弟弟在镇里高中马上高三,却不学无术,班主任非常尽责跑到家里来,是她刚好在家接待的。
她从老师的口中了解到弟弟的学习情况,才知道和弟弟往家里说的品学兼优,经常名列前茅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自从她年纪越长大,她们家其他亲戚就告诉她,其实她弟弟是父母在山上回家的路上捡来的,压根不是她的亲弟弟。
“为什么要在明明养不起孩子、那么穷的情况还要再养一个呢?”苏春生看着告诉自己的亲戚问。
“你还是小孩子,你不懂,这可是男孩子,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干嘛不养,养了以后可以防老!”
苏春生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从小就要一边做农活,一边好好学习甚至只能在村子里的学校上学。
但是哥哥和弟弟却一直只用在镇里的学校好好读书,其他事情不用操
心。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不是男孩。
她不甘心自己的努力,不被父母看见,她认为一定是自己站的还不够高,看的还不够远。
她开始竞选高中的学生会主席,不在只关注提升自己的成绩,和各科的老师都打号交道…
她无所谓自己是不是真的乐于助人,但是她清楚自己只要装出这幅样子,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很喜欢。
直到她在那天碰见了一个叫林夕微的女孩,刚刚哭过的眼睛微红着,用止不住颤抖的声音对她说:
“苏春生同学,我听别人说你特别特别好,你能不能…听听我的烦恼啊。”
她答应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知道女孩的姐姐是她们学校行政部门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