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不敢想,更不敢为。
这日福晋院里请安,提到京韵堂,舒舒觉罗氏笑吟吟地说:
“听闻那戏楼子里有个单独招待女眷的雅室,啥时候让爷去订一场,咱们几个也去乐一乐吧!”
今年京城最大的时髦是去京韵堂听戏,
几个王爷阿哥爷家的女眷都去过了,有她们做榜样,高官大户们家的女眷脚底也按捺不住了。
可女眷雅室就那一间,预定难度比其他雅室还要高出好几倍。
这一众京官们都犯愁,订不到京韵堂的雅室,回家可是要被夫人揪胡子啊,唉。
几个月下来,胡子都快揪光了。
石林轻易不敢出门,都认识他是京韵堂的大掌柜,那些官老爷们见了他简直比见了皇上还亲热,吓得他心肝直颤!
这……哪位爷他也不敢得罪不是?
舒舒觉罗氏听她娘家嫂子说,那戏真是不错,茶点也精致。
坐在那高楼上,吹着风听着戏品着茶,那滋味,别提多惬意了。
最妙不可言的,是那京剧角儿,那扮相,唱腔,做功,还有那眼风儿……
唉,必得亲眼去看了,才知道如痴如醉是什么滋味儿!
这可真是,叫人心里痒痒的,又挠不着。
就算不为了自个儿享受,为面子,也得去一回不是?
不然别家女眷聊起来津津乐道,自个儿傻子似的,半句话也插不上,多跌份啊!
福晋还没开口呢,杨格格嗤笑一声。
舒舒觉罗氏脸色就变了,福晋也板了脸,对杨玉婷说:
“你如今脾气是越发古怪了,有什么话就说,阴阳怪气地干什么?”
杨玉婷起身行了个礼,手撑着后腰诧异地问:
“原来福晋竟也不知?这京韵堂本是我们主子爷的产业啊。”
众人都愕然,福晋脸色微变,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掩盖内心惊讶。
“你这又是从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内宅女眷,不要传谣信谣!连九爷都说四爷十三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做起生意来把他都给比下去了,京韵堂与咱们主子爷有什么关系!”
杨玉婷不服气,张口还想挑拨几句,却被福晋给堵住了:
“今日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杨格格你留下,我这里有几样补品,倒是适合孕妇服用,一会让孙嬷嬷找出来,给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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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下了,福晋才示意杨玉婷坐下来。
“有什么事情,你私下里与我说便罢,何必这样当着众人嚷嚷出来?被主子爷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责罚你!”
杨玉婷毕竟是德妃给自己找的帮手,福晋明着虽然斥责她,私下里还是安抚几句。
她也很好奇,杨玉婷说京韵堂是十四爷产业,究竟有几分真?
不用她细问,杨格格就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
“福晋,您知道,我有个表弟,最是纨绔,京城里新鲜取乐的地处,他哪里不知,哪个不晓?
这京韵堂的院子,就是十四爷买下来的,对外面说是四爷和十三爷的,恐怕是给吴惜宁遮掩呢!
就那掌柜的,好像叫石林吧,也是吴惜宁弟弟找来的!只怕这京韵堂就是主子爷贴补吴惜宁和他们吴家的,您都不知道,这可是个金饽饽,一年至少挣这么多!”
杨玉婷举起一个巴掌,福晋抬了抬眼皮,问道:“五千两?”
心想这杨玉婷眼皮子也太浅了,五千两就嫉妒成这样?
“五万两!”
杨玉婷迫不及待地吐出这个数字。
福晋也惊了,茶盅当地一下落在案几上,身子坐直了几分,往前倾着,不由自主地惊呼:
“五万两!当真?”
杨玉婷点头道:
“真真的。京韵堂的流水,明白人一眼就能算出来。就二楼十几个雅室,包场费从五两到十二两不等,光这一笔一天就是三百多两,福晋你想想一个月三十日,不就是一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