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所有食物以及收拾好餐具后,闻星总算出门,打车去往剧院。
到达剧院的时候,正好是九点,将将踩着排练开始的时间。
他进去时,乐团里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大家都在低头调试乐器,剧院里回荡着稀稀拉拉的乐声。
施羽第一个注意到他,冲他招了招手:“闻星,你来了啊。”
闻星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些歉意:“抱歉,师哥,我来迟了。”
施羽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笑着说:“哪迟了,这不正好吗?好了,快去准备吧,马上就要开始排练了。”
闻星感激地朝他点点头,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闻星落了座,先深吸一口气,才将琴盖打开。他缓缓把手指搭在熟悉的黑白琴键上,心中竟莫名生出些恍若隔世之感。
练习很快开始,流畅悦耳的音乐从他指尖下倾泻而出。
尽管有段日子没有练习,但他的技法并未生疏,牢记每处的轻缓急重,有条不紊地配合着其他乐手的演奏。
一天的练习结束后,闻星整个人好似活了过来一样。面上乍一看与平素冷淡无异,细看却能现眉宇间洋溢着一圈愉悦的光晕,明显心情不错。
施羽见他这般模样,失笑:“别人练完都是一脸疲惫,倒是你,每次越练越精神,跟个音痴一样。”
闻星被他说得有些臊,局促地抿了抿唇:“师哥,你别取笑我了。”
施羽同他都是华音学院出来的,不过施羽高他好几届,音乐上的造诣也高过他,才二十八岁就已经是乐团里的第一小提琴手,也是乐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席。
闻星叫他师哥,倒是有些攀高了。
但施羽是真的欣赏自己这位师弟,几日未见,不由关切地问他:“前些天我听团长说,你是生病了才没来训练,现在身体好些了么?”
闻星当然不是真病了,而是魏团长出于好心给他找的借口。他心中有几分羞愧,垂了垂头,“好多了,小病,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施羽放下心来,同闻星一起往剧院外走,顺口问他,“你今天是怎么来的,开车了吗?”
“没,打车来的。”闻星跟在施羽身侧。
施羽随即热心地道:“那干脆坐我车走吧,我送你。”
“好,谢谢师哥。”闻星本也想着早些回去,不用等车更好,欣然应下。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在离家还有八百米的时候,车彻底堵住了,进退不得。
闻星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沈流云来的消息。
[:还不回来?]闻星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师哥,要不你就在这放我下去吧。剩下没多远了,我走回去就行。”
施羽偏过头来,看见闻星明显紧张的神色,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家里有什么急事?”
闻星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再等一等吧,不会堵很久的,最多再有七八分钟。”施羽常开车,对堵车所需的时间很有经验。
八百米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到底是开车过去更快。闻星没再坚持,低头回了沈流云一句:快到了。
事实确如施羽所说,八分钟后,车子开进了流苏巷,在那整条巷子里唯一的建筑物前停下。
“师哥,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改天请你吃饭。”闻星解开安全带,对施羽再次道谢。
施羽嫌他太客气了些,摆摆手说不用,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见他走进了那栋白色的小洋房,才目光微暗地驱车离开。
施羽当然知道那栋白色的小洋房在谁名下,沈流云行事高调,他与闻星的恋情在圈内并非秘密。
画家和钢琴家,天作之合。
可事实又真的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