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个小和尚正在努力的用手堆起一个土堆,那小和尚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虽然有一些土迹,但是依然能够看出小和尚样貌十分的俊朗。
一身灰色粗布僧衣不知道缝缝补补多少次,但是非常干净,哪怕是不停的用手推土堆,衣服上面也没有落下一点灰尘。就算是不小心沾到泥土,也会停下手上的事情去把泥土拍掉。
“好了!”
小和尚将那小土堆搞好,慢慢站起来,将手上的土拍干净,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方才大呼了一口气。
做完这些小和尚将旁边一个用木头做的碑拿起来,然后狠狠的插在了土堆前面,让得这寒酸的墓碑不至于被风刮倒,这可费了小和尚不少力气。
干完之后小和尚退后一步,插着腰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自己杰作让自己非常满意,但是依然让小和尚有一些开心不起来,因为这里埋的不是别人,是把他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老和尚。
小和尚法号能活,不要笑这确实是他的法号,他刚生出来就被遗弃,是老和尚把他捡到的,老和尚说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所以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法号,希望他能够活下来。
老和尚不知道的是,自己确确实实是死了,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这个身体都原来的主人是死了,在遇到老和尚之前就死了自己只是在这具身体原主人死后来到这具身体之内,不过也好在老和尚现的及时,不然自己也追随前人的脚步走了。
而现在的他是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星球,原本过着朝九晚九,工资月中花干的生活,在一次上班的途中,突然被失控的小汽车撞死了,怎么说呢,人还是太倒霉了,喝水都能够塞牙缝,这小汽车那么多人都不撞,唯独就准确的撞在自己身上。
小和尚来到这里还思考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要谋杀自己,但是想一想不太可能,自己可以说是底层不能再底层的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在这里待了几年,这个问题小和尚也被淡忘。
其实对于上一世小和尚没有什么留恋,因为上一世的他也是孤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自己死或许都不会有一个人为他伤心。
但是穿越过来之后那知道更加惨,差一点还没有开始就死翘翘了,还好遇到了老和尚。
小和尚除了叫能活以外,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朱安逸,这名字也是老和尚取的,随老和尚一个姓,虽然和尚不能够有俗名,但是老和尚可不是一个太过于遵守佛规的和尚,他已经也是有俗名,叫朱平夜。
这两个苦行僧可和普通和尚不一样,除了有俗名以外,他们也不遵守一些佛教的规矩,酒肉都吃的,甚至有的时候朱安逸还能够在老和尚身上闻到女生胭脂水粉的味道。
两个人生活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来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就好,这些七七八八的规矩干嘛在乎。
“噗!”
本来还沉寂在悲伤中的朱安逸瞟到木碑上的字忍不住笑起来了,没办法这真的是太搞笑了。
木碑上写着:平夜大佛坐化之地。
这木碑是老和尚生前就搞好的,字也是他自己写上去的,也不知道这个酒肉穿肠过的和尚,怎么好意思把自己说成大佛的。
“老头,我就在送你最后一程。”
朱安逸再次回到悲伤情绪,然后盘腿坐下,拿下脖子上面一串佛珠项链。
那佛珠有一百零八个佛珠组成,佛珠显漆黑色,差不多大拇指大小,这原本是老和尚的,现在他死了,自然也成朱安逸的了。
朱安逸盘腿坐好,姿势也是规规矩矩的搞好,双眼闭了起来,口中开始慢慢念叨,这样看起来倒真的有一点像高僧。
虽然这个老和尚不正经,但是佛教之中的东西该教的还是教给朱安逸了,这一点倒是做的很好。
“呼!”
一个时辰之后,朱安逸重重吐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睁开,然后规规矩矩做了收礼的动作,方才慢慢站了起来。
朱安逸没有离开,转身走近旁边一个一米高的箧笥,里面可是他和老和尚全部家当,现在应该说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朱安逸在里面掏了好久,终于是拿出来一个漆黑的小瓶子,那瓶子不大,成年人手掌差不多就可以把他握全。
朱安逸将瓶口的塞子打开,瞬间一股酒香传开,这可是老和尚的宝贝,死之前还跟朱安逸说,把他的一瓶好酒洒在他坟前,还说如果他敢喝一点点,自己就做鬼都不回放过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一个说自己是大佛的人,死了要变成鬼。
“老头你的酒啊,没有喝。”朱安逸举起酒瓶,然后围着坟洒了一圈,酒香极为浓郁,估计没有个几天不会散,也不知道到时候有人经过,见到一个大佛坐化之地满是酒味,会怎么想。
“咕咚!”
洒了一圈子,闻着那浓郁的酒香,朱安逸不知道咽多少次口水了,朱安逸是会喝酒了,老和尚从他六岁就带他喝酒,自然喝的肯定都是那些水货,老和尚这个私藏品他倒是没有馋了好几年了,但是老和尚一口都没有让他来一口,只知酒香,不知何味。
“也洒了一圈了,剩下的就给我算了,就当我跟你挖坑那么久的辛苦费了。”朱安逸实在是不忍心再倒了,瓶子里面还剩下小半瓶,也不给老和尚回应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回应,就把塞子塞回去,然后放到兜里面。
“我知道你会不愿意,我拿这个跟你换。”把酒瓶放入他兜里面,朱安逸从兜里面拿出一个被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个鸡腿。
朱安逸双眼在两个鸡腿上打量了好大一会,双眼一狠,牙一咬,在两个鸡腿中选择了一块大的,然后放在了木碑前面,做好这些之后,朱安逸小心翼翼的把剩下那一根鸡腿重新包好,以后他自己要一个人讨生活了,这鸡腿可是他保命的玩意。
小心翼翼将鸡腿重新收起来,做完这些还朱安逸嗦了嗦指头上的油,然后又看了看,感觉有一点不合适,一个大佛墓前有酒味就算了,放一个鸡腿就有一些过分了。
“老头为了你的名节得罪了啊。”朱安逸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先是双手相合拜了一下,然后拿起地上的鸡腿,就往土堆里面插,硬生生的将鸡腿送到土堆里面,然后将鸡腿搞出来的缝隙重新补好。
搞完这些的朱安逸,重新站起来,看了看手上油和土混合的样子,有一些可惜,这一手的油,能让他大饱口福一下可惜被这个泥巴搞了。
朱安逸只能够忍痛割爱的把手搞干净,然后重新站在老和尚坟前,双眼看着老和尚的坟,静静的看着,渐渐的眼圈有一些红了,眼泪也随之在眼眶之中打转,朱安逸用衣袖将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擦掉。
说不伤心是假的,陪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和尚走了,虽然两个人平时相处互相嫌弃对方,但是都拿对方是亲人,这突然走了,谁都会难过。
不过朱安逸两世为人不至于崩溃,而且他也觉得这对于老和尚算是一个好事,天天颠沛流离的生活,对于老和尚算是一个负担,现在躺在土里面多么轻松,这对呀老和尚是一种享福了。
人是早上死了,中午埋的,七七八八的一大堆事情搞完,此时已经是太阳落山了,朱安逸收拾了一下心情,将自己一个人的身家性命背在背上,准备离开。
死的人死了,但是活着的人也要继续活着呀。
“老头子,我走了啊,有时间……。”朱安逸走路几步回头说道,说到有时间来看老和尚对时候朱安逸突然语塞了,哪里还有时间,之后的他还要继续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知道下一次到这里是什么时候,或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老头子,再见啦。”朱安逸改了一句话,这一句再见有可能是再见,有可能是永远不见。
朱安逸背着一米多高的箧笥,慢慢走着,落日的阳光把朱安逸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原本非常带感的场面,突然被朱安逸那美妙的歌声打破,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此时的朱安逸一边走还一边看着脚下,好像是想如同他歌中唱的一样,能够捡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