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准备退下。
“等等。”亲王叫住她,“等大半年后翊和的寿宴上,你再行动。”
菜菜不解,但还是点点头,离开了,看来她还要在黑嬷嬷手下待一段日子了。
黑子发现最近自己老得很快,手上长起了斑,她便四下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手上都长了这么大一块斑了。”一个侍女说,“你这是在变老了,快去拜拜太阳吧。”
其他侍女也应和说:“对呀对呀,快去拜拜太阳吧。”
“当真有用?”黑子的手指在那块斑上来回打转。
一个侍女说:“你不是大皇子的侍女吗?大皇子最讨厌又老又丑的了,你本来姿色就不佳,现今还老了,大皇子定会弃你如敝履。”
黑子冷笑:“他不会。”
那个侍女斜着眼睛看着她:“不会殿下宠你几日,你就真当他动了真情吧?想当初菜菜多么受宠,还不是犯了一点儿小错就被罚到黑嬷嬷那里去了。”
黑子突然猛力将那个侍女推倒在地,其他侍女都来拦住黑子,抓住黑子的胳膊,害怕发生什么,黑子脸一黑,沉声道:“放开我。”
“黑子,不要冲动。”
“我们怎么敢放了你。”
那个侍女挣扎着坐起来。
黑子笑,被拉着,不再往前了,说:“你倒是貌美,可你看看你,受宠吗?你。所以,殿下是什么人,会怎么做,容得你们置喙?”
拉着她的人突然就没了力气,她甩开她们的手,走到那个还未站起来的侍女的面前,蹲下,捏住她的脸,眯眯眼睛:“所以,管好你自己,特别是这张嘴。”然后起身,从旁人默默让开的路上离开。
“今天,你教训了一个侍女?”翊和让黑子坐在旁边,把玩着她的头发。
黑子给他剥了一个橘子,放在他手上:“她嘴不太干净。”
翊和拿着剥好的橘子,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阳光下十分好看。他拿着橘子转了转,把玩着,好像在欣赏着什么:“要不要我把她调到黑嬷嬷那里。”
“不用,我喜欢撕烂别人的嘴。”黑子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而且她整个人看起来很老实,完全不像说出这话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个胸无城府的小姑娘。
翊和笑,坐直了,脑袋凑到黑子耳边:“那请你撕烂我的嘴。”
黑子转过头去,原来在耳边的翊和的嘴变到了面前,他的气息与她交缠在了一处。
“好啊。”黑子似笑非笑。伸手就把翊和按到他刚刚才靠着的床头,然后两只手一起捏着翊和的嘴唇撕。
翊和被弄疼了,但是没有皱眉,而是捏住她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说:“好,我知道你厉害了,快放过我。”
黑子放手,继续剥橘子,翊和坐起身来,开始往自己嘴里塞橘瓣。他看着黑子,突然伸手递一瓣到她唇边。
“我不吃,吃了会变黄,就不好看了。”黑子拒绝了他。
“你前几天不还是挺喜欢吃的吗?”翊和把橘子收回去,他不再强迫黑子。
“就是变黄了,所以才不吃了。”黑子剥好橘子,递过去。
翊和突然发现黑子手上有一块斑,于是也不接橘子了,抓住她的手,问:“这是什么?”
黑子的慌张地想把手收回来,但是翊和攥得很紧,她收不回,就挣扎一番后说:“如你所见,我老了。”
翊和不说话。
黑子说:“你会嫌弃吗?又老又丑。”
翊和松开她的手,看向一边:“会。”
黑子无言。
翊和说:“你去神庙里拜拜太阳吧,那里有一个黄皇神女,说不定你还能遇见她。”他下榻,“我陪你去。”
黑子淡淡一笑:“好啊。”
驾着车辇,翊和带着黑子来到神庙。
说着是神庙,其实就是一块在沙漠上扑着整齐石块,地面平整的地方,而顶上,正是太阳。
黑子对朝着西斜的太阳跪下,双手合十,开始认真祷告,然后磕头,然后重复。
北辰和北霜,也就是先灵主和先灵宫,这个时候他们也还是灵主和灵宫,到西边去商量战事,路过此地,看见一道紫气升上来,便停住了脚步,从云层中往下看,见是黑子在祷告,他们以天眼视她,看见她一身的浊气中有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神气,再一看时,一只黄色的凤凰冲破浊气,飞到空中,又飞回黑子身体里,当然,翊和看不到,黑子也看不到。
北辰笑:“没想到,这种地方竟藏了一只凤凰。”
北霜皱紧了眉头:“她孕育之时吸收了浊气,现下,只能以黑蛇的面目示人。”
北辰看着黑子一脸虔诚的样子,来了兴趣:“她好像在求什么。”
北霜舒展眉头:“灵蛇一族信奉太阳,晒过太阳之后可以重回年轻的样貌,我想,她应该是吸收了太多浊气,快速衰老了。”她停了一下,但始终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就说:“我们是要去请西王母,然后与天帝商量与魔族的战事的,不要耽搁了。”
北辰说:“我想要她做我的侍臣,她这么有野心的人,到了天界,当上大尊神,这个过程可是格外有趣,更何况,她的身份与尊神之位也极符。”
“你如何看出来她的野心?”北霜疑惑着,再三看着黑子,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生在穷乡僻壤的人心不比繁华都市中简单,不信你去试探一下。”
“好。”北霜化作一道白色的光束直冲黑子而去。
一阵恍惚,白光闪过,黑子来到一处全是白雾的仙境,她抬头,层层云雾被拨开,一位白衣女子立在面前,像极了佛教中的菩萨,黑子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一个优雅而空灵的声音问道:“黄凰,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