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王府,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萧忆安先从车上下来,一个丫鬟接着下了车扶着她家小姐傅元蘅下车。
萧忆安似乎没有邀请傅元蘅入府的意思。
他挥了挥了衣袖将手一背对着傅元蘅开口:“傅小姐稍等,我去取来。”
傅元蘅拉起萧忆安的袖子,可怜巴巴望着他:“忆安哥哥都不请我到府里坐坐。”
萧忆安迟疑了一下,望了望四周:“这,今日天色已晚。。。”
“我口渴了,忆安哥哥请我喝杯茶吧。”傅元蘅抿了抿嘴唇。
萧忆安略显无奈:“好吧,傅小姐,请。”
这座宅邸从外面看来极其威严,左右各一个持长矛的侍卫把守。
进入院内却并不十分奢华。
前面院子方方正正,大而空旷,偶见一两个丫鬟小厮经过与萧忆安问安。
略显一丝冷清。
夏日的傍晚,阵阵风吹来,夹杂着些许茉莉、竹子的清香,主人的淡雅品味可见一斑。
几人正从长廊走过,迎面一个挎剑的侍卫走来:“公子,你回来了,傅小姐也来了。”
萧忆安对那人点头示意:“楚余,傅小姐来取我临摹的那幅《兰亭序》,你带傅小姐先到前厅用茶,我去去便来。”
楚余带傅元蘅到前厅坐着,丫鬟给傅元蘅敬上一杯茶。
傅元蘅品了一口眉头一皱:“你给我喝的什么茶,你们这些丫鬟下人平时也是拿这些东西糊弄忆安哥哥的吗?”
丫鬟吓的退后了一步,楚余上前行礼:“傅小姐,这是府上招待贵客的明前碧螺春,我们府上的东西跟丞相府自然是没得比的,还请您见谅。”
傅元蘅不屑的“哼”了一下,“既是碧螺春,应当用头一年采的梅花雪水来煎,定是这些下人们偷懒。”
楚余被她这番话呛的是无可辩驳。
向来听说山泉水煎茶已是尚好,便是皇上也不见得日日能喝得上这梅花雪水。
只能哑了声,紧了紧自己的牙关。
正巧这时萧忆安拿着字画卷轴进来前厅。
傅元蘅放下茶杯起身相迎:“忆安哥哥”。
“傅小姐,字在这里了。”萧忆安双手呈上字画。
傅元蘅展开仔细端详了许久,不禁夸赞道:“忆安哥哥的字真的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啊。”
萧忆安客气的一笑:“傅小姐过誉了。”
傅元蘅收起字画交到丫鬟手中,凑近萧忆安身旁,一脸试探的问:“忆安哥哥,今日你到沈府赴廖夫子的诗会,可见到那些赴雅集的女子?”
萧忆安被她问的有点出乎意料,先是一怔,后又缓缓一笑说:“你说的是沈姑娘和她的朋友们吧,未曾与她们打上照面。”
傅元蘅听到沈瑶的名字,脸色很是不好。
愤愤的翻了个白眼:“沈瑶这个小蹄子,几次跟我作对,忆安哥哥,她和她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少与他们来往。”
说罢又凑到萧忆安身边。
萧忆安不自觉退了一步尴尬一笑。
随即催促道:“傅小姐,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回府吧,免得丞相大人和夫人惦念。”
傅元蘅似乎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面露一丝惊讶。
见萧忆安没有挽留的意思,依依不舍的说道:“那忆安哥哥,我就告辞了。”萧忆安与楚余送她到门口。
萧忆安在廊前站了一会儿,想起今日见到的姑娘。
那日他在陆府更衣,闯进来的便是她。
自己都被她看光了,她竟不认账,还来逗弄自己。
到最后反倒先委屈起来了。
孔夫子说的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夜里见她与沈家姑娘在一处,她应当就是沈璇要同他介绍的人,苏州陆家的姑娘。
这姑娘似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一般,莫名有种熟悉之感。
想起她既委屈又倔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倒叫人十分不忍。
想着想着,他竟不自觉笑了。
楚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背后:“公子,何事这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