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绥却借此生生缓解了下坠的速度,整个人斜斜朝着那个胎膜心脏飞跃而去。
无数畸形肉块不甘示弱,前仆后继地从下扑来,却一次次被晏绥化解攻势,当做踏脚石一次次起跳,飞快地逼近了胎膜心脏。
再一次踩落一只狰狞的畸形肉块后,晏绥凌空一跃,全身肌肉迸发,双手牢牢扒住胎膜上,整个人凌空悬挂在那上面。
“嘎嘎——!”
万丈高空之上,晏绥仅靠双臂挂在软滑无比的胎膜上,无尽的空荡就在他脚下晃荡。
无数虎视眈眈的畸形肉块尖嚎着,如乌云般在他脚下和周身飞舞盘旋,伺机而动。
晏绥弯起眼睛愉悦地一笑,握着手术刀一刀扎入胎膜,用力将其划破。
血水从破口中流溢而出,邪恶污秽的气息随之喷涌而出。
晏绥哼笑一声,将手臂强行从破口中挤入,眸光明亮又凌厉地朝着那个心脏抓去!
胎膜被划破,晏绥的手和心脏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他的手穿过温热粘稠的血水,稳稳地攥住了那颗柔软的心脏。
在被握住的瞬间,那颗心脏在晏绥手中“嘭”地有力一跳,血红的表皮隐隐闪过一层妖异的红光。
炽热邪异的气息瞬间自右臂席卷了晏绥全身,滚滚的邪异力量如惊涛拍岸,疯狂地涌了进来!
很快,他的皮肤剧烈瘙痒起来,痒得钻心,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其上爬动,让人恨不得将其抓得千疮百孔。
青筋从他的皮肤上绽起,他却不松手,右手攥得更紧,硬是咬牙忍着痒意,猛地将那颗心脏从胎膜里扯了出来。
整个空间里似乎静止了一秒。
下一瞬,强大到可怖的邪恶污秽之力轰然爆发!
所有畸形肉块惨叫着疯狂退避,下方弥霍斯不可置信地低吼着,依旧无法阻止那层半透明胎膜彻底黯淡失活,直直往下方坠落。
那颗诡异的心脏不再跳动,凌空悬浮着,在晏绥指缝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艳丽夺目的红光。
晏绥两眼发花,只觉得全身皮肉仿佛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彻底冲刷重组了一遍。
他靠着仅剩的一点意志力死死攥着心脏,右手凝聚出手术刀,狠狠地朝着心脏扎去。
只听“噗”地一声闷响,破烂的手术刀深深地没入了柔软的心脏之中。
很快,鲜红的粘稠液体带着庞然的能量从被手术刀扎破的破口中溢出,却并未往下滴落,而是倒悬而上,裹着手术刀飞快往上爬。
整颗心脏随之古怪地融化成一团胶质般的血红物体,庞大到可怖的力量直往晏绥的手臂里钻进来,给他的皮肤镀上一层鲜红。
全身钻心的痒意很快变成了尖锐刺痛。
好疼!
晏绥疼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几乎要以为自己在被不断凌迟,分解成了一颗颗细胞,再不断扭曲重组。
他仿佛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中的随时湮灭的渺小人类,却不得不承受这些所有恐怖力量挤压进单薄躯体的痛苦。
很快,一个小肉芽“噗”地从晏绥艳红的皮肤上冒出,在空气中肆意扭动。
所有的疼痛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无数细密的血红小肉芽开始在他全身的皮肤上疯狂爆出,直到所有的肉芽彻底裹住了晏绥,在半空中将他裹成了一个光滑的血红肉膜。
暗河中的弥霍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惊怒异常。
祂的续命药,祂的晏医生,到底怎么了?!
弥霍斯正想尽办法想要去试探那个肉膜,突然,那个血红肉膜如心脏搏动般地跳动了一下。
某种古老又深沉的强大气息随之轰然碾压而下。
弥霍斯猛地僵住,流体状的身躯像是凝固了一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所有扑扇着翅膀试图靠近的畸形肉块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直直摔跌回暗河之中。
弥霍斯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肉膜缓缓裂开一条缝隙,夺取了“绝望之基”邪异力量的新生神祇撕开血红的肉膜,带着恐怖的压迫从容地从其中走出。
晏绥凌空而踏,似笑非笑地垂眸望来。
破碎的衣物挂在他身上,露出大片白皙紧实的皮肤。
他看起来没有太多变化,唯有一双大睁的琥珀色眼眸彻底变成了艳红诡谲的赤瞳,和手腕上染上黄色光芒的检测仪。
如今的他,哪怕双眼直视着弥霍斯,也没有丝毫影响。
弥霍斯死死望着他,嘴巴嗫嚅着,嗓音从牙关挤出,某种意念随之传达而出。
祂说:“你不要命了,竟敢触碰这禁物!”
晏绥歪着头盯着弥霍斯躯体上那张扭曲愤恨的俊美面容,弯起嘴角笑了起来,浅浅的酒窝清晰可见:“不是想抓我来填补你的空腔吗?来啊。”
弥霍斯双眼一闭一睁,用尽全力地咆哮一声,全身的流体骤然疯狂地涌动着,无数身形更为庞大可怖的畸形肉块从祂的躯体中分离,扑向半空中的晏绥。
身形臃肿的畸形肉块甩着长长的骨尾,扇着带着尖锐骨刺的肉翼,裹着浓郁的腥风一爪挥来。
干裂的热风吹得晏绥黑发拂动不止,他凌空而立,动都没动,只手臂上的皮肤突兀地爆出一条扭曲的长条血色筋肉,眨眼便洞穿了扑来的庞大畸形肉块。
畸形肉块愤怒又恐惧地尖啸着,依旧前仆后继地冲来,然后被晏绥手臂上爆出的一条条扭曲筋□□穿,在半空中串了一长串。
似是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游戏,晏绥微笑着一抖手,所有长条筋肉倏地收回到自己的手臂,然后身形猛地一动,穿过重重坠落的无数畸形肉块朝着弥霍斯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