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殿下,慎言。”
阮暄和小声提醒,默默按住了高嘉煜准备抬起来打哈欠的手。
视线瞥到另外离两人不远的一男子,玉冠半束着头发,身上衣袍被微风吹乱,但是从始至终,一动不动。
那男子,便是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六皇子——高子渊。
在二皇子高宸和三皇子高嘉煜两人斗得火热时,只有六皇子高子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听闻高子渊的生母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宫女,生下来高子渊之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了。
嘟——嘟嘟——
厚重的号声传来,声音贯穿整个皇宫。
是漠北专用的号角。
“来了来了。”高嘉煜兴奋,视线朝远处望去。
远处的号角声由远及近。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队浩浩荡荡的马车。
主位的皇帝看到车马进来,缓缓抬脚上前。
他身后的皇子妃嫔及各路大臣也纷纷跟在身后。
马车旁,沈星宇走了出来。
他一身漠北服饰,长发的发尾微卷,向后披着的头发间还缠绕着几根小麻花辫,几缕彩色的发绳萦绕着。
难怪他一脸奶气,原来尚未及冠。
阮暄和看着一脸严肃的沈星宇,心下偷笑。
伴随着他的动作,最前面的马车前,帘子被掀开,沈星宇抬手去迎:“王子殿下小心台阶。”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干净的长靴。
伴随着长靴主人的动作,衣袍就落下遮住了靴子。
现场似乎有人轻轻嘶了一声。
阮暄和听得真切,因为她也忍不住惊艳。
从认识楼以明开始,他似乎终日里都是一袭素衣,从来不曾换什么花哨的衣服。
可今日的他,确实和印象里的模样大不相同。
漠北的服饰带着独属于他们民族的特性,鲜艳、张扬。
进城的这一段路途不近,这么长时间的久坐,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未见半点褶皱。
阮暄和打量着,心里想着这是什么布料如此好,改明儿问问。
彩色花纹的服饰穿在他身上华而不艳,仔细看去,似乎是狼和鹰的动物花纹,又像是一种古老的漠北文字。
漠北人不像中原人喜欢束发,他们更偏向编发。
瀑布般的长发被一丝不茍地编在脑后,因得楼以明以已经及冠,隐藏在头上的小麻花辫少了彩色的发绳,多用了些银环做装饰。
不过今日随行的漠北使臣不少,放眼看去,楼以明的五官其实更像中原人,多了几分不属于漠北的秀气。
浅茶色的目光很快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阮暄和和他对上了,但又被他很快挪开。
阮暄和嘟嘴,装什么嘛。
“洲,见过陛下,陛下圣体金安。”楼以明上前,右手置于胸口,行了个草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