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账册收捡的时候乱了,需要把它们重新分门别类。”
“好。”夏知寒应下,匆匆翻开其中一侧。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布匹三十二匹,玉绸六匹……乙丑年二月十四日……
写得颠三倒四,让人摸不着头脑。
夏知寒的目光却沉了下来,他转头对着那年轻人浅浅一笑:“烦请你帮我磨墨。”
然后他将余下的书册按时间顺序排列好。
在布册那个本子上写下的字迹:乙丑年二月十四日,入库,布匹三十二匹,锦两匹、绸六匹……
夏知寒的表情很平静,落下的每一笔都又稳又快,仿佛未曾透过这些蛛丝马迹,看见被掩埋的尸骨。
乙丑年二月十四日,斩虬寨劫道山下,获布匹三十二匹、粮米……斩十二人。
……
即使他的心底,已经掀起波涛。
时间一晃而过,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光大亮,有了些喧闹的声音。
“夏公子,您先吃点东西吧。”其中一个年轻人提来食盒,劝道。
夏知寒这才抬起头,思绪还未完全从账册上收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老费已经示意年轻人摆开食盒,今日的早饭还不错,四个杂粮大馒头,两笼包子,一碗小米稀饭,一碗红枣粥。
年轻人将小米稀饭端给老费,又将红枣粥放到夏知寒面前:“胖大厨叮嘱我一定将粥给您。”
老费一看,笑道:“夏公子这些时日与胖大厨处得不错嘛,都给你开小灶了。”
胖大厨给开小灶的理由,夏知寒心知肚明。
想起昨晚东若紧急盖上的汤羹,后来东若才告诉他,那是他下午没喝的龙凤安胎汤。
他看着那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红枣粥,不知道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
夏知寒拿着勺子的手迟疑着,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年轻人又为难地开口:“夏公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夏知寒温声道。
见夏知寒肯,年轻人这才磕磕绊绊地说:“胖大厨说:夫人您刚刚流产,一定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什么?”夏知寒呆住,连坐在对面的老费都听懵了:“流产?谁流产了?”
年轻人惴惴不安地观察着夏知寒的脸色,见他没有怪责才松了口气。
其实最近山寨里的传言,他都有所耳闻。
先是大当家在山下劫上来的夫人,火怀孕,前几天还挺着大肚子劳作。
他实在没想明白,夏公子是如何怀孕的。
男的怎么怀孕?
难道是因为他书读得太少,见识太过于浅薄?
今天一早上他都在偷偷观察夏公子,没有现怀孕的迹象。
可是山寨里都闹得沸沸扬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时候有的,有些什么迹象……
全都说得明明白白,连寨子里生产过的老妇人都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