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空间水滋养下来,沈家人身体不说有多康健,小病小痛却是少了许多。特别是家里几个孩子,效用最为明显。幼儿时期容易生病,今天咳嗽两声,明天发个低烧,那是常事,农家孩子再皮实,也没法逃脱这些。家里有点余钱的,还能请大夫看病,没钱的,就只能使用土方子。这样的处理方式,也难怪这时候幼儿夭折率始终居高不下。
在现代,孩子早夭,至亲怕是会哭得背过气去,几年都未必能缓过劲来。在靖朝,孩子亡故是非常普遍的现象,至亲不是不伤心,只是见多了,习惯了,痛过一阵后,就连生母也不会总是沉浸在哀伤中,打起精神不是照顾前头的孩子,就是为下一个孩子的到来继续努力。
方天林只是十天半月才有时间进山打猎,即便现在是万物始发,野兽繁衍的时间,他也没禁猎的打算。他只在少冲山外围转悠,猎的都是山鸡野兔这类小东西,进山频率又低,仅靠他和广延村那几个猎户,祸害不了多少,注意点别猎取怀孕野兽就成。何况,山鸡野兔繁殖能力很强,特别是野兔,任它们肆意发展,这一片山头连野草都有可能被它们啃得一根不剩,适当猎取有利于维持物种间的平衡。
方天林运气不错,开春第一次打猎,就捕获了不少小型猎物,其中尤以野兔居多。一次两次还好,接连几次都猎到不少野兔,这情况就有些不同寻常,这让不怎么关注这些的方天林都开始警觉起来。他都这般,那些常年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更是皱紧了眉头。
现在还只是野兽繁衍的伊始,除了个别例外的,下一代不是在母兽肚子里,就是还没破壳而出。野兔数量的异常,显然有其他原因。只是为何它们会从深山里往外跑,这谁也不得而知。
这样的异象维持了一个多月时间,之后又恢复正常。猎户们见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当是自己想多了,没准野兔是在迁徙,或者它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有天敌出没,慌不择路间跑到山外围。
这次的野兔异动,让方天林收获甚多。以往他在少冲山外围地带,要仔细搜寻好一会,才能看到猎物的踪影,一整天下来,打到的猎物能把背筐装满他就该谢天谢地了。而这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内,他猎到的野兔数量,比起他之前一年来收获的猎物还多。
本来,家里有三个儿子拖着,方天林隔个几天才能找到机会进山。前几次确实如此,只不过沈家人在尝到甜头后,不用方天林自己说,就自动每天留下一人跟张婆子一起照看孩子,好腾出时间让他进山打猎。
最初,野兔虽多,但也没到泛滥的地步,也就有些本事之人才能猎到。沈家除了方天林之外,会些粗浅打猎技艺的沈家溪也参与其中。等到后来,野兔随处可见时,整个广延村但凡有点力气,准头也不太差的壮汉全都出动,只要不是倒霉蛋,多多少少总能有些收获。
若论打猎水平,比起那些老猎户,方天林还有所欠缺,但他有一项本事却是他们不具备的,他是个使弓高手,百步穿杨也不在话下。寻踪觅迹方面,他自知尚不及猎户,但要是猎物都出现在面前,且还不是一只两只,他要是还猎不到,那他还不如放下猎弓回炉重造得了。
看着水空间莲台上堆着的那厚厚一撂野兔,方天林心里那叫一个乐呵,闲来无事时也更有心思逗弄几个孩子玩。三胞胎五个多月大,早就会翻会坐。方天林有时会恶趣味地把三个孩子都翻成俯卧的姿势,三胞胎仰面睡惯了,不习惯俯卧,即便连能不动就不动的沈璧,这样的姿势躺久了,也会想法子再翻回原样。
不过很快,方天林便失去了这个乐趣。三胞胎多聪明,好不容易翻过身,又被无良父亲再翻回去,次数多了,就连最爱闹腾的沈璋也不配合。三个娃子齐齐趴在床上,方天林瞧着也别样有趣,若没有身旁沈家河投射过来的那不赞同的眼神,就更好了。
见媳妇玩孩子玩上瘾,沈家河没打断他,好脾气地在边上看着。直到孩子们都抗议了,他才一个个将他们翻回正面躺的姿势,得到三个孩子无齿笑容各一个。
这次,方天林没再折腾,他有分寸,每回只要孩子们摆出拒绝配合的姿态,他就会立即收手。一是心疼自家孩子,二则是都这样了,他若还要继续,那迎接他的就是三个孩子的魔音灌耳。
一个孩子哭起来能顶得上五百只鸭子,这三个孩子一起哭……那画面太美,方天林都有些不忍心回想。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孩子哭闹是会传染的,除了三胞胎之外,沈家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娃,四个孩子齐齐哭声震天,那种场面估计谁都不想碰上。
方天林这次收获不比苍临县那几个月赚的少,不光他情绪高涨,沈家其他人也各个都带着一脸喜色。特别是沈老爹和张婆子,看着家底在短短一个多月内,猛然厚实起来,乐得脸上都开出一朵朵菊花,就连平时走路也像是带着一阵风。
“娘,大姐来了。”白天,农家院门大都是敞着的,沈家也不例外。陈二嫂就坐在廊檐下,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立即就注意到来人。
“娟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张婆子应声而出,脸上一片平静,内里却不无担忧。
“娘,前段日子当家的不是跟着三弟媳妇和四弟学了些打猎的本事吗?”这次过来,沈杜娟脸上多了些笑容,神色也比以往好,“这回他进山猎到不少野兔,还了部分外债,家里情况改善许多,他没时间过来,便叫我代他走这么一趟。”